没有,仿佛他背上不过多了只蚊子而已。“老爷子。”“嗯?”“好奇怪呢,”趴在他结实有力的背上,她回眸一眼,再转回来若有所思的呢喃。“虽然我有三个亲姊妹,却觉得你这些兄弟侄儿女们更像我的亲人呢!”“因为他们肯输你银子?”“才不是呢!”肯输银子就是亲人,那赌场老板不就亲人满天下了。“是是呃,应该是这十年来的相处一点一滴培养起来的感情吧!”“不许和他们有感情!”“耶?我说的是亲情啦!”满儿啼笑皆非地捶了他一下。“譬如他们这回来,说是贪咱们这儿的庄园大,其实是想大家一起热闹热闹来解我闷;还有十三嫂和十七弟妹,我跟她们也比跟我亲姊妹更亲、更关怀彼此,她们”叨叨絮絮的解释因允禄一声不悦的冷哼而中断,满儿忍不住翻了一下眼。“算了,不跟你说这个了,横竖你也听不懂。”她喃喃咕哝。“老爷子,我刚刚赢了多少?”“六八千九百两。”“真的?削到了,削到了,没想到这么好削耶!”“”“老爷子。”“嗯?”“我说以后我们缺钱时就用这方法来赚钱,保证饿不了肚子,你觉得如何?”“”一边是骨肉亲情,一边是民族大义,他究竟该做何抉择?山坡顶上,负手伫立的竹承明连声叹息,悄悄来在他身后的竹月莲不觉也跟着无声叹了好几口气,她虽能了解父亲的苦恼,却一点也帮不上忙。“爹,用午膳了。”“”“爹,多少吃点吧!”“”“爹,您这样也解决不了问题呀!”竹承明终于回过身来,愁眉郁结,懊恼满面。“我究竟该如何是好?”“这”竹月莲也不知如何是好。“小七送吃食用品来了,或许我们应该先问问他满儿的情况如何吧?”随后,他们回到四合院前,恰好拦上正待离去的小七。“小七,满儿她还好吗?”“满儿姊她小产了,不过现已痊愈。”小七瞟一眼闻声出来的玉含烟几人。“听说起初一阵子满儿姊伤心得不吃也不喝,王爷便寸步不离守在她身边,满儿姊痊愈之后,王爷又陪她到城外的庄园去休养,这会儿还没回王府呢。”“是吗?”竹承明不觉朝柳兆云投去恼恨的一眼就是他那一脚害得满儿小产的。“那么我能见她吗?”“我也不知道,不过”小七想了一下。“我帮你去问问看好了。”待小七离去后,竹承明面无表情地转向柳兆云,眼神严峻。“现在,我想知道你们柳家究竟是如何对待我的满儿的?”清脆的娇笑声自湖里一路进落至草地上,满儿全身湿淋淋地就地躺下,大口喘息着。“这样才够凉快嘛!”随手从一旁的竹篮子里拿了颗桃子咬下一大口,再扔一颗给甫在她身旁坐下的允禄,后者同样一身湿淋淋,还光着刚劲瘦削的上半身,看上去比她更凉快。“老爷子。”“嗯?”允禄也躺下了。“你想小表们是不是搬到沁水阁去住了?”允禄瞄她一眼,吃一口桃子。“多半是。”“呿,那我们回去岂不是要跟他们抢地盘了!”满儿懊恼地咕哝。“我会赶他们走。”“喂,是他们先搬进去的耶!”既然身为额娘,偶尔也要为孩子们打抱不平一下,尽尽为人娘亲的责任,尤其是当她很无聊的时候。“那又如何?沁水阁是我的。”满儿怔了怔,失笑“也对,别说沁水阁,整座王府都是你的,包括小表们也是你的,你赶他们走,他们还敢不快快滚蛋!”她呢喃着翻过身去趴上他的胸,继续啃桃子,顺便把桃子汁滴在他胸膛上。“老爷子。”“嗯?”“你想那个孩子会不会恨我害她失去被生出来的机会?”“他不敢。”“为什么?”“我会教训他!”静默一下,满儿失声爆笑。“是是是,你是她阿玛,她不怕你才怪!”但笑了一会儿后,她又无缘无故地失去笑声,失神片刻,轻轻叹息。“我真的好想再生个女儿哦!”话声刚落,允禄猝然丢开吃一半的桃子,猛地起身,满儿才想问他要做什么,人已经被他抱起来往楼阁那方向大步走去。“你要干嘛?”“把女儿给你。”两个时辰后,回廊环绕的楼阁内,寝室门上忽响起两道小心翼翼的敲门声,允禄将脸侧向门那边,连眼睛都没睁开。“什么事?”“回王爷,”乌尔泰的声音压得又轻又细。“小七传过话来,说有位竹老爷子想见福晋。”“知道了。”乌尔泰悄悄离去,允禄把脸转回来继续睡觉,满儿依然窝在他怀里睡得可熟。晚膳过后,两人照例依偎在湖边漫步,清澈的月高挂夜空,星芒在黑幕中闪烁,慵懒的风撩动湖水,那涟漪,像这份幽静,无止无尽。“满儿。”“啥事,老爷子?”“你爹想见你。”“喔。”要见吗?良久后。“老爷子,明儿个把小表们接来这里住两天可好?”“你想做什么?”“我想这也许是唯一一次可以让爹见见他所有外孙的机会。”允禄双眉微耸。“你想让你爹上这儿来见你?”“不成吗?”仰起粉脸儿,满儿娇瞋地瞅着他。“我会安排。”“谢谢你,老爷子。”无论是满人或汉人,外孙总还是外孙,她没有权利不让爹见。或许见了外孙之后,她爹终究会明白在亲人之间谈论立场实在是一件最无意义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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