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不是很重要的事。那个“故事”好像在哪里听过无论走到哪儿,清晨的空气都是最好的,聪明人大都喜欢把握这时辰好好散个步,这是最好的养生之道,不过做得到的多半是个性深沉稳重的人。活泼的人又跑又跳都来不及了,哪里受得了一步一步慢慢龟速赛跑。竹承明也是在进入中年之后才养成清晨散步的习惯,令他意想不到的是,他居然会碰上满儿的夫婿。虽然他的背影挺拔又洒脱,隐隐还有一股慑人的气势,但是,依那年轻人的言行举止,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个性情稳重的人,也不像是满儿嘴里所描述那种情深意重,连命都可以赌上去的人,更不像女儿口口声声说的那般穷凶极恶的人,甚至不像是六个儿女的父亲。在他看来,那年轻人只像是个家境富裕的公子哥儿,打小到大没吃过苦,因此到如今都上二十四、五年岁了,依然能保有一份纯真与童稚的气息,这确是难得,可是这种男人,可靠吗?“女婿。”背着手,金禄徐徐回过身来,清秀的脸上挂着无邪的笑容,又大又圆的眸子轻漾着柔和的光芒,小小的嘴儿红滟得如此诱人,看上去不像个男人,倒像是个清纯的大孩子。“岳父也来遛早儿么?”“枣儿?”竹承明微微一愣。“这个枣儿还不到时候,不过这时候的菱角很不错,你可以尝尝。”金禄柔顺的眉毛微微耸了一下。“既是岳父的提议,小婿自当去搓搓看。”竹承明皱起眉头。“我并没有叫你搓牌,赌博这种事我并不赞同。”大眼儿眨了两眨“赌博?我也是棒槌,不曾摸过。”竹承明又从皱眉换成一脸茫然。“棒槌?我们为何说起棒槌来了?”“岳父真是爱打趣儿,不是岳父先提到赌博的么?”是他吗?就算是,赌博和棒槌又有何干?竹承明疑惑地想了半天,然后摇摇头“不说这了。”继而双目一凝。“满儿说是和你闹意气才离家,现在应该没事了吧?”金禄很夸张的叹了口气。“让岳父cao心了,这都怪女婿我一时混了心,惹得娘子搓火儿,于是闷不吭声地撒丫子踮儿了,好在我巴巴儿地奔来,昨儿晚上让娘子车轴辘话来回说了半天,小婿自个儿也掰开揉碎地说了半宿,说到我闹气儿,好不容易说得娘子屁颠儿屁颠儿的,总算没事儿了。”竹承明揽眉严肃地沉默好半晌,状似在深思,然后问了一句话。“你到底在说什么?”话一问出口,一侧便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狂笑声,满儿笑到快没气地自竹林内出来,竹月莲与竹月娇尾随在后,她们也听不懂金禄到底在说什么。“爹,妹夫说的是京腔。”“原来是京腔。”竹承明恍然大悟。“你听得懂?”竹月莲摇头。“老实说,我也常常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不过大表哥听得懂。”“可是你大表哥这会儿并不在这里”竹承明转注满儿“满儿,女婿究竟说了些什么?”满儿捉着金禄的手臂笑得满脸泪水,全擦在他的衣袖上头了。“天哪!你们、你们居然能说到这样。他、他问爹是不是清早起来散步,爹竟然竟然叫他去吃菱角;他说他会去吃吃看,爹又说没有、没有叫他去赌博;他说赌博他也是外行,爹居然问干嘛干嘛说到棒槌去”她愈说竹承明的表情就愈尴尬,竹月莲与竹月娇也开始笑出声来。“那么适才那一大段他又说了些什么?”“刚才?他说是、是他一时糊涂惹我生气,我才”满儿一边继续笑得流眼泪,一边解释。“才会闷不吭声的跑了。好在他、他尽快赶了来,昨儿夜里让我、让我啰唆了半天,他自个儿也、也反复详尽的解释了大半夜,说到他喘气,好、好不容易才说得我高兴起来,总算没事了。”“原来是这样。”竹承明喃喃道:“看来要跟女婿沟通并不容易啊!”又笑了好一会儿,满儿才勉强止住笑声,抹去泪水,横眼瞪住金禄,指控“你是故意的!”金禄眨巴着纯真无辜的眸子。“没啊!娘子,为夫说话原就这样儿的不是么?”“你就不能说点人家听得懂的话?”“咦?谁人不懂吗?”金禄笑得更无邪。“少给我装蒜,刚刚”满儿又想笑了。“刚刚那些就没人听得懂!”“娘子你不就懂了。”“那是我,我是”忽地顿下,满儿疑惑地转眸。“等等,大姊,你又没跟他说过话,为何说常常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又提到大表哥?”竹月莲淡淡一笑,没有回答她,转而正面对着金禄。“你认不得我了吗?这也难怪,那年到青海之前我大病了一场,病得瘦骨嶙峋、形销琐立,只剩下一把骨头,跟眼下的我迥然不同,两个人似的,你不认得我也不奇怪。”瞥一眼满儿“就是那场病害得我无法生孕的。”再转回去对金禄又笑了一下。“十二年前,青海昆仑小山,我叫竹月莲,你还记得吗?”“竹月莲?”金禄认真思索片刻,双眸陡睁“咦?是大姑娘你啊?这可巧,我还想着呢!岳父姓竹,姑娘也姓竹,这姓可少见,原来是一家子人。不过”他惊异地上下打量竹月莲。“大姑娘不说,我还真认不准呢!”“十二年前?昆仑山?”满儿喃喃嘀咕。“该死,不会这么凑巧吧?”竹月莲轻轻叹息。“就是这么巧啊!满儿。”满儿的脸扁了。“就是他?”竹月莲颔首。“就是他。”满儿怔忡半晌,忽地胳臂肘往后一顶。“都是你!”金禄捂着侧腹,龇牙咧嘴。“娘子,我又怎地惹你挫火儿了?”没理会他“这样的话嘛”满儿兀自摸着下巴沉吟。“唔我想我们最好趁她尚未回来之前离开,免得撞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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