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起“你以为一声对不起就算了吗?”满儿怒吼。“你以为一声对不起我娘就活得回来吗?你以为一声对不起,我过去所受到的创伤就可以烟消云散了吗?告诉你,没那么容易的事,那些种种痛苦早已深刻的烙印在我心中,不是一声对不起、两滴眼泪就可以摆平的,所以你最好一辈子愧疚到死,这样或许就可以打平了!”咆哮完毕,她喘了几口气,然后令人跌破眼镜的脸色骤然一转,翩然绽开一朵非常满足的灿烂笑容。“好极了,我就是想这样骂一骂,现在骂过了,我也该走了,再见啰!”语毕,挥挥手绢儿就走人,情况急转直下,看得众人怔愣得一时回不过神来,尤其是前一刻才被骂得狗血淋头的竹承明,脑筋根本转不过来,挂着满脸泪水傻呵呵的呆在那边。“满儿,慢着!”在满儿踏出厅门前一刻,竹月莲及时回过神来并追上去拉住她。“你”满儿回眸,笑得顽皮又狡猾。“放心,我不是说过吗?我不恨他,只是想骂骂他而已,你不知道,男人有的时候就是需要女人狠狠骂他一骂,不然他们是不会开窍的。”竹月莲呆了一呆,差点又让她走掉。“等等,难道你不想认回爹吗?”满儿耸耸肩。“然后呢?有什么意义?我已经不是需要爹娘疼爱的小女孩了,再讲白一点,我又不欠他,反过来是他欠我,而他欠我的永远也还不清,倒不如不还。总之,我已经明白一切,这就够了。”“可是他总是你亲爹呀!”竹月莲辩驳。满儿冷淡地瞟去一眼。“对我而言,他只是一个陌生人。”“没有爹就没有你!”竹月莲义正辞严地说。“是啊!”满儿更是漠然。“曾经有将近二十年的时光,我无时不刻希望自己不曾被生下来。”“你、你怎么可以这么说?”竹月莲难以理解地喃喃道。满儿叹息。“因为那是事实,你不是我,不曾经历过我所经历过的折磨,所以你无法了解我的想法,这也不奇怪。想想,有多少年的时间,我憎恨满人,恨不得他们全部死光光,到头来却发现始作俑者是汉人,伤害我最深的也是汉人,难道你要我重头再来一遍,现在改恨汉人?”她摇摇头。“不,恨人太累了,我只要知道事实便足够了,然后就可以让一切过去”“难道你不想知道为何我会认为丢下你娘才是为她好吗?”竹承明脱口问。不知为何,他这一说,其他人都用一种奇特的眼神瞪住他,像是反对,也像是警告。“她吃了这么多苦,受到这么多委屈,有权利知道。”竹承明的神情很坚决。竹月莲只稍微考虑了一下便同意了。“没错,她有权利知道。”她一同意,陆家两兄弟便也不再反对,于是,飞身一往前一往后守住,竹承明与竹月莲的表情也在瞬间转变得异常凝重严肃,看得满儿心头又浮上那股不祥的预感,两脚忐忑不安地直往后退。“我呃,可不可以不想知道?”竹月莲却硬把她拉回去。“你有权利知道。”“我不能放弃权利吗?”“你会想知道的。”“老实说,我真的不想”又被按回原来的座位上了,满儿无力的叹气。“啊原来你们会武功啊!不知道师父是谁呢?”竹月莲好笑地瞟她一眼。“现任白族段上司的父亲。”“哇!”满儿很夸张的惊呼。“那一定很厉害啰?”“没错。”“那”“够了,别再扯别的事了,”竹月莲一眼便看穿她的企图。“听爹说吧!”这么快就被拆穿啦?满儿不由垮下脸,可怜兮兮的抽抽鼻子。“不能不听吗?”哀怨得好像刚被罚跪三天三夜,现在正想讨价还价看看能不能少两天。竹月莲差点笑出来“不能。”转注竹承明。“爹,告诉她吧!”竹承明颔首,沉思片刻。“知道前明太子的事吗?”满儿有点讶异地看看竹月莲,再看回竹承明,不解为何他突然提起前明的事。“大概知道一点,前明太子名朱慈烺,是祟祯帝的长子,崇祯十七年李贼攻破北京时,祟祯帝即命其三个儿子更衣出逃,后来太子与两位弟弟定王、永王便不知去向,有人说他们被李贼杀死了。”“你说得没错,除了”竹承明徐徐垂下双眸“太子并没有死,被李贼杀害的是定王、永王和睿王,后来他逃到南京,本想投靠福王,却见到福王逐酒征歌、荒婬无度,心知福王的弘光政权维持不了多久,于是继续往南逃,逃到了杭州潞王那儿,可是不过数月”竹承明无奈叹息。“潞王也投降了,他只好再逃,最后逃到昆明桂王那里,可是桂王最后仍是被吴三桂逼得遁入缅甸,太子却已逃得累了,于是改名换姓避定大理,心想再也不逃了,要抓就来抓吧!”现在是说书讲古时问吗?都那么久远以前的事了,现在还提它做什么?满儿愈听愈不耐烦,也很夸张的表现在脸上,又挖耳朵又打呵欠;但竹承明没理会她,兀自叨叨絮絮的说下去。“没想到这样反倒让他躲过了一劫,于是决定终此一生再也不提自己的真名实姓,更不想娶妻生子连累他们。直到他年过半百,认为清廷不可能再找到他,他才娶了白族段氏土司的妹妹,一个五十岁的寡妇,以为两人都那把年纪了不可能会有孩子,而他也可以有个老来伴,不意”他苦笑。“一年后,他的白族妻子便为他生下了一个儿子,在错愕之余,他以为这是天意,天意不让他断去朱室皇族的血脉,这才向白族土司和他妻子全盘托出他的身分”“够了、够了,”满儿再也受不了地挥挥手。“听你拉拉喳喳的说了这么多,我实在是有听没有懂,你到底想说什么麻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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