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中心的晚高峰堵的要命,尤印没low到把人直接往自己家带,定了个星级酒店。从酒店停车场上来,林杏子缩在卫衣领子里,张着一双大眼到处看。
等往大厅前台时,他才小声说:“尤医生,你怎么不早说是来酒店啊,我没带身份证。”
这话说得尤印心里一跳,清了清嗓子道:“我那……那诊所人来人往的,不方便,这里安静些。那你就在电梯旁边等我,我去拿房卡。”
说完,尤印就径直走了。林杏子站回电梯口,看着那一路铺到电梯口的红地毯,都不敢往上踩重了,金光晃得眼晕。等尤印回来,带他走进电梯,他才鼓起勇气问:“尤医生,这里贵吗?”
“还好。”
林杏子看着尤印把玩着房卡的那只手,腕上戴着一块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表,心想也许是尤医生习惯了高档次的生活,以为谁都给的起这个钱。
但都到这儿了,变卦估摸着也不成。
“那治疗费,得加多少啊?”林杏子盯着自己灰扑扑的鞋头,两三百还能咬咬牙,要是上了千,实在肉痛。忍不住埋怨自己干嘛学人家看什么心理咨询,那是他能消费的起的吗?
尤印偏头盯着林杏子,林杏子低着头,只有一扇挺翘的鼻在外头,鼻底怼着领子,听着呼吸不畅,哭了似的翁音。
“我可能没带够钱,得过几天才能给你。”
这话闹的尤印突然觉得自己像鸭,还是搞杀猪盘那种低级鸭,骗穷小子给自己买高档货。
“这是我平时就拿来办公用的。”尤印咳嗽一声,“不用你给。”
林杏子躲在卫衣领子里的脸一下拔出来,嘴角压不住的往上翘,连声说:“哦,哦。”
双棣市坐落在两江交汇之处,市中心位置好的地方,也能看到江水。
尤印订的正是江景套房,林杏子不敢摸房间里的东西,生怕哪个是要收钱的——早些年,他刚来城里打工的时候,可没少上这种当。但第一次来这么高级的套房,他还是有些新鲜,便走到落地窗前,看肯定不花钱的景。
这里楼层高,几乎没有建筑遮挡,江上的渡轮轮廓通亮,远方的高楼灯火如星点,林杏子站在客厅落地窗前看了许久,都没注意到尤印早已在他身后坐下。
直到玻璃上男人的影子动了动,他才回过神来,转身背靠着玻璃,低头不好意思一笑:“对不起啊油医生,现在算开始了吗?”
尤印微微一点头,林杏子咽了咽唾沫,正色说:“是这样的,我最近总是碰到他,我也知道他讨厌我的,可是——”
“他?”尤印姿态放松,单手支着额头,腕子上的表和纹身又露出来,“谁?”
“就是……”林杏子瞄到他手腕上青黑的图案,心里又有点怵,低下头答,“一个同事。”
尤印似乎只是随口一问:“然后呢?”
“最近因为工作的关系,接触比较多,他经常骂我,可是他骂我的时候,能跟我说一两句话,我就又开始像之前那样——”
“想吃——嗯?”尤印隐晦地问。
林杏子脸一红,摆着手说:“不是,我没想那事,我就是老想……”他的头又低下去,“要是他能对我好点多好啊,可以像对别人那样,抱我,亲我,就算只是对我笑一下,我也心满意足了。”
尤印剑眉一挑:“就那么喜欢他?”
林杏子嗓子涩成一团,喑喑哑哑的嘟囔:“他骂我骂的好难听,对我不好,我知道,不应该喜欢他,所以得治。”
看着呆呆笨笨的,倒还知道趋利避害,这可比多少聪明人都脑子清楚着呢。尤印眉宇下压着玩味,抬指隔空点拨:“那都骂你什么?”
林杏子想了半天,掰着指头数:“他骂我,嗯神经病,骚货,贱人,还有傻子。”说到这儿,他委委屈屈的绞住双手,看了一眼尤印,像得到了底气和支持,又诉苦似的申辩:“我最不喜欢别人叫我傻子了,我只是……反正我不是傻子。”
最后一句夹了点哭腔,眼圈都红了,低着头要哭不哭的。尤印顶烦爱哭的人,无论男女,但傻子是另一种生物——或者说动物,不能用“正常人”的标准去要求,傻子情绪直白,高兴了就笑,难过了就哭,生气了就打人,某种意义上说,倒比“正常人”更坦率于自爱。
尤印招招手:“过来。”
林杏子一吸红鼻头,大眼睛直直朝着他的脸,尤印以为自己露馅了,傻子要冲自己来了,林杏子眼珠子却往地板一点,问:“还要爬吗?”
男人似乎怔了几秒钟,敛下目喉头微动:“要。”
林杏子低着头,跪到地毯上一步一步爬到尤印腿边。
尤印西装革履,衬衫扣子解了两颗,一副经典的成熟商务人士打扮。他看着面前直起身的林杏子,卫衣胸前的泰迪熊印花褪了色,幼稚又短促,除了衣领领子,其余地方都紧巴巴绷在身体上,看得他心里也抱不平似的焦躁,很想给林杏子脱了。
林杏子张着一双大眼望过来,像在问“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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