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k吐完了,撑着洗手台洗脸。
员工厕所不像客人厕所,镜柜底下没有免费的纸巾,他伸手掏了好几下,便一拳锤镜子上,骂了句“真他妈抠”,转过来问:“纸呢?”
林杏子低着脑袋把准备顺回家的纸巾卷掏出来递过去,kk抓着一大叠纸卷擦干净嘴巴上花掉的唇彩,描了黑眼线的眼睛在镜子里盯了林杏子一眼,林杏子一歪头瞧,他就正回去不看了。
“刘胖子想玩谁,谁不是跟出租车似的,招招手就得去……你倒好,没学爬就学飞,那不活该吗?拉不下脸,就往下头散台练去,别往上头来。”
林杏子脸一热,脱口道:“我没想——”
“没想什么?没想攀高枝?”kk口气凶起来,翻脸比翻台快千百倍,一把揪起林杏子制服领子,“你敢说你往我的台凑不是想抢我的客人?”
他的每个“我的”都咬字又快又重,像要把林杏子鼻尖咬下来。
林杏子闻到他身上浓烈的香水味,脑袋有点发晕,双手软绵绵抓着他的小臂挣扭,
“不是,真的不是。”
吐出这句无力的争辩,林杏子眼睫毛已经像即将要挨打那样抖个不停,涌上水的黑眼珠在里面躲着闪着,还没抬手呢,就跟快打到脸上一样装可怜,门牙都撞得脆响,就是蹦不出一个字,更像个被恶霸欺负的小清倌。
kk气不打一处来,勾引客人不算,这时候还卖弄骚劲儿,一把将他掼到地上。
林杏子看他拳头都举起来了,双手抱住脑袋大喊:“我没想抢客人,我想看的是是你”声音到最后,哭腔都涌上来了。
“我?”kk愣了愣,揪起手底下那张红透了的脸,“你看我干什么?”
林杏子吞吞吐吐地挤着字:“我……我就是想看看你……你,你好看……”
能做头牌,哪有不人精的。kk脸又变回来,狞笑里透着点不屑,又有点得意。他这会儿没醒酒,正烦没人出气,扶起林杏子,故意往前一凑:“你喜欢我啊?”
男人一凑近,林杏子低垂着的脑袋就一抖,半晌才点了点:“嗯。”
kk没说一句话,拉开裤子就把那东西掏出来往林杏子脸上戳,林杏子吓了一跳,扭着脸直躲,颤着嗓子叫唤:“kk哥”
“你不是喜欢我吗?”kk扯起嘴角,“那么多人喜欢我,我知道你说的真的假的?”
那天之后,林杏子被经理又调去了化妆间打杂。
在后场打杂,比在台前端酒的工资低不少,相当于变相扣工资的惩罚。以前做错事之后也这样,林杏子已经习惯了,老老实实在化妆间收拾衣服道具,给公关们端茶倒水。
喜欢男人的男客少有喜欢浓妆的,公关们平时都是自己化妆,除非有节日活动才请化妆师来。kk是个例外,他剌了个大双眼皮,眼妆不化浓点看着特明显。
化妆间是个凸字形的房间,最里面那张化妆台由于位置局限,单独一块,不用和别人挤,逐渐成了头牌地位的象征。最能给公司挣钱的公关腰杆最硬,其他人告状也没用,所以谁坐那张化妆桌,谁就是麻雀腹里的龙头。
现在这张宝座是kk的,送走一桌,他回来弄头发。
角落里,林杏子收拾着台面上乱扔的化妆品和衣服,kk刚好回来弄头发,早在镜子里发现了他偷偷瞄着自己,耳钉往桌子上“铛”一丢,说:“看什么?又想吃鸡巴了?”
林杏子脸一下红透了:“没没有,我没有。”
上次那么一闹,kk也算玩腻了——这傻子吸屌都不会,皮都给他硌破了,一摸就躲,没意思。干脆让经理把他发配化妆间,少在前台晃悠,
“跟个偷窥狂似的,有病就上精神科看看去,”kk插上吹风机,对着镜子拨弄湿透的头发,“神经病。”
林杏子愣着脸喃喃:“这是病吗?”
“不然呢?”
“老想吃鸡巴,不是病是什么?”镜子里的kk白了他一眼:“赶紧滚,看见你就烦。”
林杏子闷头闷脑收拾东西去了,琢磨到快下班也没琢磨明白自己这是什么病,但工资条让他确定了一件事:老这么着,太影响挣钱了,得治。
回家后,他在自己的二手电脑上搜索,网页上出来的全是广告,点进去留下电话,的闹起脾气来,磨也能把人磨死,稍微拖延一天,堆料场地就多白烧一天的钱。
这些日子睡不着觉,弄得记性脾气都不好了,几次都差点忍不住要跟合作方吵起来,忒影响挣钱。
刚才那小傻子,某种程度上倒算和他同病相怜了,可傻子让他开解好了,谁又来开解他呢?
奔驰车里,尤印满脸烦躁的把药瓶丢进手套箱。这药有成瘾性,副作用有口干恶心不说,还会引起性功能障碍,要是早吃一天,估计他刚才都硬不起来。
食色性也,人之大欲。如今为了能睡着觉,算是把做人能享受的一切都抛了。
回双棣第十天,尤印终于结结实实睡了一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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