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平安带着老伴的尸体,回了涧山村,给她下了葬。
儿子儿媳被关在牢里受折磨出不来,大约是要死在牢里了。
老伴儿也死了。
好好地一个家,转眼就散了。
张平安觉得自己也活不下去了。
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还不如死了算了,正好一了百了了。
今天张平安一个人坐在家里,想起以前家中的欢声笑语,又看看现在的凄凉。
外面天寒地冻,下着鹅毛大雪。
他的身体冻得冰凉,心却比身体更凉。
他心生死志,便一个人走出了家门,来到这里,打算上吊自尽。
没想到正好被白一弦撞见,给救了。
张平安老泪纵横,说到激动处,几次哽咽的说不出来话。
说到最后,只是坐在那里,哀哀地哭泣。
白一弦心中很是愤怒,这世间不是那么美好的,还有许多的人间疾苦。
有的是天灾,而有的,却是人祸。
百姓活着已经十分不容易了,还要有各种各样的天灾人祸。
尤其是这些人祸,明明是可以避免的。
原来这世上,当真有这样的恶人,也当真有当街强抢民女,人家不从,就将人抓起来,逼得人家家破人亡的惨事发生。
这绝对不仅仅只是个例。
整个燕朝,还不知道有多少这样的事情发生。
明明是朗朗乾坤,可是在这些百姓看来,却又是多么的黑暗。
白一弦心中也有些自责,他突然觉得自己也有责任。
明明有一个二品巡按的职位,但却从来没有履行过自己的职责。
他每天想的是逍遥自在,快意人生,却不肯睁眼看看这人间疾苦。
白一弦突然意识到,他穿来这个时代,他一直都是抱着,老天爷让他重活一世,就是来享受的这种思想。
所以,他并不想像前世一般的辛苦,每日过的能多逍遥,就多逍遥。
以为自己只要解决了民生大事,找到些棉花,口粮,解决百姓的冷暖,温饱,便是有功之臣了。
而就在今天之前,他也一直是这种想法,从不曾改变。
但他是二品巡按御史啊。
代替皇帝,巡游天下,考核百官,管人间不平事。
但他在其位,却没有谋其职。
只看中了这个职位可以逍遥,却没有肩负起它的责任。
白一弦此刻觉得,他既然身为二品巡按御史,就要承担起自己的责任来才行。
天下很大,贪官污吏很多。
可能他有生之年,都抓不完。
但起码,能抓多少,就抓多少,多少能解救一些百姓。
白一弦收回思绪,对着张平安说道:“老人家,这件事,我帮你。”
张平安正在哀声哭泣,听到白一弦的话,一时间,竟楞在了原地。
他抬起头来看着白一弦,却什么话都没有说出来。
或许,他心中,并不相信白一弦的话。
毕竟,官官相护,他这些月,求遍了大大小小的官员,磕了不知道多少头,都没有人肯管。
如今突然冒出一个年轻人来,说他要帮助自己。
张平安想要相信,可却不敢相信。
他都绝望了,经不起再一次的从希望,到失望。
旁边的侍卫说道:“老人家,你有福了,我们爷说要帮你,你的儿子媳妇,一定能回来。”
白一弦不由看了那侍卫一眼。
他说的这些话并不合适。
什么叫有福了?
自己的帮助,原本就是自己应该做的。
对这老者来说,就算儿子和媳妇儿回来了,可他们也是遭受了无尽的折磨,他的老伴,也再回不来了。
但其实白一弦不知道,在这侍卫的眼里,白一弦堂堂一个王爷之尊,肯帮助一个农民,就是对方天大的福气。
可能就连张平安自己,若是知道白一弦的身份,也一定会觉得自己是真的有福了,竟然能遇到王爷来帮他。
张平安听了那侍卫的话,呆呆半晌,颤抖着嘴唇,嗫嚅着说道:“你,你们肯帮我?
可是,那朱良骥的爹,可是知府大人,是五品呐。
就连县令大人,都是惹不起的。”
对于老百姓来说,别说五品,就算是七品,那都是惹不起的大人物。
就连衙门里不入品的衙役,都是惹不起的。
白一弦轻声说道:“我承诺你,如果你的儿子和儿媳妇,还活着的话,我一定救他们出来。
如果他们不幸了,那我也一定会将杀害他们的罪魁祸首,绳之以法,砍了他们的头,为你的亲人报仇。”
张平安抬着头看着白一弦,就仿佛看到了老天爷一般。
他不敢置信,又颤抖的问道:“真,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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