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几天,他都想方设法伤我,剑被我没收,就用偷来的刀,刀被我没收,甚至卸下铜钩。我身上被他开出许多口子,戳了几个血洞。”
“好了,我心想,这下消气了。但晚上,他又以假的言行骗过宫人,搬起香炉来到我床边,说要将我和后梁的皇帝全杀了,”息再说着,不经意掐破掌心,“他用炉砸我,我躲掉了,免不了吃些灰。我小时候吃过的铁渣,都不如香灰苦。”
“省中还有事。我无暇管他,先用兽笼将他关起来,你别见怪,”然而息再的语气很轻松,像和人分享趣事,“你在楚地见到的楚王是什么样子?大概和风闻里一样,是‘云中君’,不然是‘神王’?但我这两天见他,是类似兽的怪物,在地上疯跑,用笼最合适。”
晏待时想起颠覆的夜,楚王来请教如何为刀剑去封,那时眼神就不一般,后来在青草滩,又以为文鸢伤害楚国的小孩,不顾她的用意,厉声斥责:他早就不是什么神王,为了保护楚人,成了偏执的君主。
“你们角逐。他的国民成为牺牲。他如何不恨。”
息再挽着晏待时坐回席上,听到他这么说,有些意外:“殿下,你真是至善的人,竟然怜悯他。如今世上什么事不需要牺牲?”
晏待时极厌恶:“我不怜悯他。”
他像被人说出弱点,僵持很久,才在席一端:“你用他,我无所谓。用完以后,放他回楚国。他是好国王。”
“还是好爱人,”席子起皱,不知是谁抓的,“他伤我时,偶尔会低声问我,怎么能利用文鸢公主。哦,这些天,我还没有和公主见面。请你为我讲一讲,她如何让楚王迷恋,又如何让他白头?”
兵士第二次围住席子,试图隔开两人。两人已经扭在席间。
上位者冷着脸,身体贲张,明显被激怒。下位者欲笑不笑的样子:“不讲了!”
“息再,我有事问你。”
“你问。”
“在灵飞时,你为什么救我?”
“我要借你的力,调遣西北众位王侯。”
“但我那时没醒,你其实并不知道我是否愿意帮你。”
“是。”
“那么你?”
“你要听真话吗?其实是有人用自己换你。”
伏天,席子被冷汗浸湿。
“用自己换我?我见那人还很健全。”
“殿下以为她用四肢筋骨换你?她用的是身体,她被多少人说‘陋’,其实不然,是个有性格的人,为了救你,却不要自尊,主动来引我。”席上人终于冷冷地笑。
晏待时错愕,以为听到天外的声音。
他撑着席,感受田间小路上驶过的车辆,想起某位车夫。
车夫将奄奄一息的他从沙丘运到灵飞,下车时帮他立膝盖,鼓励他活下去,过后却被处死,让晏待时记了很久。
为他而遭难的人,他放在心里,放一位进去,就取出一个活的念头,到最后无意求生,心胸像冰洞。好不容易有了她,却连她也……极度的自责过后,晏待时注视息再。
“你也要杀了我?”息再放松地坐。袖里有把环首刀,正在戒备。
“我会带她离开。后梁的事,与她再没有任何关系。”
“好,但相应的,你要帮我对付后梁帝。”
“息再,我真想杀你。”晏待时忽然倾身,隔着袖按住他的刀。
息再也落冷汗:“为什么,因为你爱着她?你承认你爱上仇雠的女儿吧。”但真听到晏待时说“是”,息再被抽走底气,也切齿了:“你爱着她,爱她,好好,那么之前你说过的,你只为一人活着,看来不是谎言,我作为兄长,倒是可以将亲妹交给你——”
“你是兄长,她是你亲妹,你说得出口。”晏待时下死手。
息再示意兵士退下,抓住他的腕,颤抖着:“你为什么不这样对待楚王?说到底你忌惮我,我和她同血,能教她杀人,是她的主人。你信不信,你要带她走,她不会跟你走,而是会回到我身边。”
晏待时摇头。
息再便让人翻一座山头,叫来小茅:“你乘我的车,现在就去灵飞,告诉文鸢公主,即刻入省,若她抵抗,就把这条手帕给她。”
伏羲女娲的手帕,交尾处有血。
“不来的话,将她带到笼里去,拖着他们游都,让后梁人都见识兄妹相交——口令就这些,你比这位殿下早到,就传我的口令;如果殿下先到,你在宫外走马一圈,就回来吧。”
小茅魂飞魄散,忘记上马,追车跑了。
“息再!”晏待时真正动了杀心,却被息再反抓住胳膊:“殿下,还记得我说,义阳小王子在我的别馆休息吗,只要殿下与我继续一心。小王子休息好了,自然会去见殿下。”他才知道被胁迫。
兵士垂目,都在窃语:“小王子可是帮助平定省中的人,一直护着息大人,大人却将他请进当涂宫,灌了酒,下了药……”息再扫一眼,他们都闭嘴。
回头时,已经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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