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吧。你该上路了。”仿佛地底伏流传来的声音!老太婆用一双青筋浮现的手捧著一碗清澈的汤水。水中涟漪不断她连忙摇手:“呃,不用了!”“由不得你。喝吧。”粗嗄喝声。她脖子一缩。这是什么情况?莫名其妙的跑到这鬼地方来?像冰柜似的冷飕飕,还有这凶婆婆怪恐怖的!“莫再拖延了,阴界的一日可是人间的一年。若错过了那人,可莫怪我孟婆啊。”什么阴界人间?她比较好奇的是——“‘那人’他是谁啊?”“休再废言,喝吧。”老太婆拿碗口逼到她唇边。老人家就是小孩子脾气,难缠呀!她接过碗,面有难色,忍不住还是想问:“你说‘那人’在等我吗?”心里有些慌慌的感觉,既然人家等著就别耽误时间了。但“那人”是谁总要同清楚吧。“去了就别回头。”老太婆说。“人问聚散不过是情债,缘起缘灭,缘聚缘散。总是无奈。今生,就看你们的造化了。”造化?故弄玄虚吧。瞧这老太婆一脸阴森森的,还是快快摆脱她走人吧。喝就喝吧好苦!清透如甘霖的水怎么是苦的?她怕苦呀!“苦尽会甘来的。”老太婆说,好像听见了她心里的苦叹。“盂婆。魂魄提来了”低沉森冷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回音缭绕宛若催魂曲。她嘴里含著半碗汤。打著主意想趁老太婆没注意吐出苦水,倏然一声“去吧”她猛地踩空。大叫——“哇哇哇”好吵的声音——“出来了!”“哎呀!宝宝怎么会吐?!医生,你快看看啊”像跌下断崖汪寒捣著胸口,心悸未定地赫见对坐的人!他?!“做噩梦了?”男子抑不住关心地问道。她微蹙眉。将桌面上用来趴睡的软枕扯到膝上,别见吧台边和客人聊天的阿裴,闷声问:“你什么时候来的?”阿裴应该叫醒她的!‘‘你约我几点?”他微微一笑。端起精致的瓷杯啜饮一口咖啡。三点!她看看墙上的时钟,三点五十了。如果他准时不早到的话也已经坐在这等她近一个小时了!“我不介意。”他看出她的懊恼,轻声道。‘我介意。”她不领情的回嘴。谁的时间不宝贵,他何须如此?不想再浪费时间了,她开门见山地问:“程亮廷呢!不要告诉我他忙得没空见我。”男子靠进椅背里环视著“寒舍”的装潢。“很特别的一家店,你是常客?”“请你先回答我的问题。”他并不惹人厌呀,但,她没耐性陪他兜圈子。“你问的若是程亮廷那家伙——”他慢条斯理的说。因为她的烦厌态度而忍不住自嘲。“我想,他已经坐在你面前了。”她的眉头又蹙紧了。他存心捉弄她吗?她明显的不悦让他敛去了笑容,正色道:“抱歉,昨天我赶著开会。现在,可以告诉我,找我什么事了?”呵!如此年轻的程亮廷,她该惊讶吗?才不。这个教授级的男人也该有四十岁了,竟有张二十来岁的面皮。她可不像那些花痴学生被他迷得团团转。他的年轻外表是用钞票堆砌出来的吧?她在心里再给他画个又x,顺道送他“肤浅”两字。冷著脸。直接说出问题:“我是h大的学生,上学期修了一门‘电影与社会’的课程。请问,程教授的评分标准是什么?”这女孩是他的学生!程亮廷掩不住惊奇和好笑:“既然是我的学生。何以不认识我?”“我并不是你的学生。”她很快的反驳。她没上过他的课怎么算是他的学生呢?他可别误会她是他的仰慕者之一。“哦?”他扬眉。“我是说,我不认识你,那是因为、因为”她急急说著又忙咬住下唇。哎哎!怎么说不能说呀“因为你翘了整学期的课。”他灼灿的眼盯著她蓦地绯红的脸。她别开头。哎呀!被他捉住小辫子,尴尬了。“没什么,学生翘课难免,讲课的人无法引起你的求知欲,确实无须浪费时间。”他轻松说道。此话当真?她怀疑地瞅他。“想了解被当的原因,是吗?”他也不想迂回,这话说得直接但温和。唉!竟然有点失望。他该端出威严来教训她这个翘课学生才符合脚本嘛,她也才能继续对他反感呀,这、这-这么好脾气的他,让她不禁心虚了。她一堂课也没上耶。“汪寒,是吗?”他记得她的学期报告,洋洋洒洒的两万字令他惊叹,也让他对这位见解独特的学生产生了好奇。可惜,直到期未考,她都没现身。“你怎么知道?”她没告诉他名字啊!“你很有个性。”他嘴角一扬,眼神透著欣赏。讽刺人?她忍不住又怀疑了。“你不屑上课我无话可说,但不参加期末考却质问我为何当你,你自认合理吗?”他也想听听她的解释。“你说我没有参加期末考?”她瞪大眼睛,不可恩议的反问,他老兄说的是哪国语言啊?“你参加了?”他眉一挑,将问题丢回。“我有。”如果不是他的课排在星期一的第一堂,是她每个礼拜最累最懒的时候,她也不至于翘了整学期的课。所以她记得很清楚,期末考那天她是如何抵抗赖皮瞳睡虫的,冲进考场的时候钟响都敲过了,她拿到试卷埋头就写,根本来不及喘口气呢。可那些题目压根儿不用动大脑就能作答了,害她忍不住直打呵欠,第一个交上考卷,当然又赶回家去继续睡大觉喽。“确定?”他眼睛带笑。“我更确定的告诉你,那天是六月十七日早上八点十分,考试地点是中央大楼一。二教室。”她向来是满不在乎的,但碰到这件事、面对他竟变得异常在意了。有些些跟他卯上了的意味。“你见到监考老师了?记得题型吗?”“当然。那个秃头老先生是你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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