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都是犯罪分子的遗子,或者是身体精神上有问题。保育院里的孩子都觉得自己是罪犯后代。与其被认为是残废智障,不如说自己天生犯罪基因,中二期提前诱发,争取发饭时占先手优势。但是被保育员抓到了就不太妙,会被关进一个小屋子里,里面据说藏着一只大老鼠。
在这种环境下,我当然是大展拳脚,偶尔有几个不服的先揍服再说,免得暗地里使阴招。这也实在是被之前一个不择手段的刺头弄怕了,刺头一头扎进蹲厕,用拖把沾着排泄物在保育院做了一上午的无敌战士。对于这种鼻子和脑子都还未发育完全的人来说,直接揍一顿是最好的选择。
所以那本一指高的犯罪记录,属于是军书十二卷,卷卷有爷名。
齐中临大概是过得实在憋屈,想着怎么也得留个自己的种,虽然这个种发育得有些奇形怪状。
即便齐中临说供我到高中,但是张勤不允许,她管着齐中临的工资,指甲缝里漏出来的给齐中临,齐中临指甲缝漏出来的又给我。这样层层传递贪腐下来,到我这里的生活费大概只够一天一个白面馒头。等到初中的时候,张勤说要备孕,又让齐中临找个借口给我报了寄宿。
我倒想去问张勤要钱,那时候初生牛犊不怕虎,被张勤僵硬着笑搪塞了点小钱,转头有天看她在本子上写写画画,趁着外出拿出来一瞅,发现是一本账单,零碎到卫生间的沐浴液都掰开三分之一算到我头上。右边跟着一列写了个“心心”,大概是计划备孕生下来的小孩,我大致懂她的意思,张勤把所有家务推给我干,这边又精打细算,总体就是把我当成一个累赘看,我现在吃的用的,未来全都得还给她和她的孩子。
齐中临和张勤吵架的时候才能想起我,每回都是齐中临犯些小错被揪出来,他这会就会躲在我后面,张勤的口水全部喷在我脸上,骂了一会成功将火力集在我身上,开始揪着我的耳朵骂“小畜生”,“野种”,这时候齐中临就能稍稍喘口气,溜回房间里。
张勤是娇养长大的,在小学的时候,我天不亮就需要起来去赶早集,买菜回来去上课,中午赶回来做饭,下午回来的时候得拖一遍地板,然后再去做晚饭。张勤需要做的只是坐在沙发上颐指气使,大概是心情不好或者看我不爽了,就会冲我砸衣架,骂我吃别人的穿别人的,成天板着张脸给死人看。
我倒不觉得有什么,只是默默打听了一下附近的家政钱,打算自己偷偷记个劳务费,到时候好和张勤算账。
初中时候腾出地方,这两个甩手掌柜又不适应了,住到一半要我回去。我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他们催了一会又不催了,等到我暑假回去的时候,发现家里精心装修了一个房间,房间里放着一个摇篮。
我同父异母的弟弟,齐康出生了。
跟我也没有很大关系,我眼里摇篮里吱吱哇哇的孩子和我这几年收到的钱长得没什么两样。在寄宿的时候我通过齐中临那里的关系找了个搬砖的活,还得分出四分给他。齐中临自己会算,每回工资发下来,他那边的生活费就会停一段时间,虽然理论上不合理,但是这家人也从来没有讲过理。
齐康要是和他的名字一样,我会继续风平浪静地过日。但是或许齐中临的霉运是自带遗传功能的,齐康生下来的时候体重过轻,心肺功能有问题,在我被叫去照料的时候,基本上是插着管子的。
刚出生的小孩长得像皱巴巴的小哈巴狗,张勤激动的时候会拉着旁边的人问孩子可不可爱,我的恶心取代了良心,当着张勤的脸,干巴巴地说了句可爱。
我不讨厌这个孩子,但是看到张勤和齐中临,我只能感觉到恶心。
初中升高中本来是继续寄宿,但是张勤这边得去打麻将,她爱孩子,也爱麻将,更何况孩子用了这么多钱,激起了她心中不大的赌瘾。齐中临这边整天忙着应酬,在上任后七大姑八大姨找上来要他办事,忙得头昏脑涨。所以那段时间,医院里只有我照顾齐康。
那段记忆也不是很清晰,大概约书亚过去只能看个大概,医院来往的人脸都是马赛克。
唯一记得是一次齐康心脏衰竭,警报器滴滴作响,我按了铃,很快医生赶过来送他去抢救。张勤打了一整夜麻将,青黑着眼圈过来,挥手打了我两巴掌,骂我狼心狗肺的东西。齐中临来,听旁边的病友家长说了原委想拉开张勤,张勤却抹着眼泪不管不顾,转而骂我没用,连人都看不住。
“他就是故意的,吃我们家的用我们家的,还想要他弟弟死,好霸占他弟弟的东西。”张勤哭叫,齐中临丢不起这个脸,也拦不住张勤,甩开她躲到外面去。
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被碰瓷,整个人懵了一下,张勤还要走上前来用指甲抓我,被我挥手打了一巴掌。
傻逼。
因为这一巴掌,张勤要送我去少管所。班主任拿着我的成绩单来劝她,被她撕碎了,这人躺在地上撒泼打滚,要齐中临给个交代。齐中临被吵得头皮发麻,张勤这一闹,左邻右舍都知道了这点热闹。
“他就是个野种,是个神经病,一直占着小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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