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文呆愣愣地望着手中的仙女棒,他对春节的记忆,小时候是窗外噼里啪啦的烟花声,长大了是冰冷的夜晚,并没有什么值得回忆的东西。
打火机“咔嚓”“咔嚓”地响了好几声,火焰总是被风吹灭,钟轻斐不悦地皱了皱眉。
秦景文拉开外套拉链,拢在身侧,为钟轻斐挡风。
“咔嚓”。
蓝色的火焰在两人之间亮起,一点点燃烧着仙女棒的顶端,“滋滋滋”,银色火星在黑夜中忽地迸发,钟轻斐高举着仙女棒,在空中胡乱地画圈。
烟火照耀着钟轻斐欢乐的脸庞,秦景文看得入了神,她是如此天真,热爱着世间所有的事物,她就是美好本身。
钟轻斐蹦蹦跳跳,对上秦景文专注的视线,只此一秒,仙女棒的火焰燃尽,周围再次陷入黑暗。
秦景文抓住钟轻斐的手腕,将人拉入怀中,手臂紧紧地环绕着她的腰,额头抵着她的肩膀,身体微微颤抖。
钟轻斐抬手抚上秦景文的脑袋,安安静静地感受着心脏的跳动。
“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这么爱哭呀。”
钟轻斐轻轻地叹了口气,似是无奈,实则满是溺爱。
秦景文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遇见钟轻斐之前,他哭的次数屈指可数,只在最难熬那段时日,哭过一两次。
但遇见钟轻斐之后,他似乎变得脆弱了,动不动就落泪。
原来,被幸福包围,真的会忍不住哭泣。
“小哭包?大哭包?”钟轻斐轻笑一声,语气温柔,“真是个小孩儿。”
秦景文声音闷闷的,带着哭腔,哽咽道:“我不是小孩了。”
“嗯,你说不是就不是。”
秦景文好像也只是在她面前比较像小孩儿,其余的时间里,成熟得不像是二十岁的男生。
在钟轻斐的印象里,二十岁的男生,幼稚、自恋、狗都嫌,比如钟轻然就是一个典型。
但,秦景文一点儿都不这样。
秦景文后知后觉有点羞赧,慢慢的放开了钟轻斐,磕磕巴巴地说:“姐姐,继续玩吗?”
“玩啊,还有一大盒呢。”
银色烟火重新在空中燃烧,伴随着硝烟味,一根接着一根,钟轻斐玩得乐此不疲。
往年的她,似乎并没有这么开心,是因为陪伴的人不同吗?
她点燃了最后一根仙女棒,在最后的火光中,偏头吻上了秦景文的唇。
如果说,三个多月前的钟轻斐,对秦景文是一时的兴趣,那么现在,她竟然有一瞬间地渴望起了永远。
秦景文的脑中,像是有绚烂的烟花在绽放,是梦,又如何。
钟轻斐是真是存在的。
他小心翼翼地回应着钟轻斐的吻。
回到家中的两人,脸被冻得红红的,鼻尖也红红的,嘴巴也红红的。
钟轻然眼皮都懒得抬,像吃了三大瓶陈醋,幽怨道:“还知道回来呢,我以为你俩在外面当冰雕呢。”
“哥,我知道你羡慕,但别太羡慕。”
“哼,”钟轻然一个弹射起身,气鼓鼓地往楼上走去,“你哥我走了,你们自己看。”
临近零点时,主持人们说起了辞旧迎新的拜年贺词。
“伴随着热情澎湃的歌声,沐浴着繁花似镜的春光,我们要和这极不平凡的一年说声再见了。”
“”
“零点的钟声马上就要敲响了春天的脚步声,已经慢慢地走到我们身边。倒计时~”
“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过年好,拜年啦,新春快乐。”
墙上的挂钟敲响了新年的第一秒钟声,在喜气洋洋的热闹声中,钟轻斐握着秦景文的手,说了声:“新春快乐。”
“姐姐,新春快乐。”
秦景文在心中默默补充完整,想对钟轻斐说的话语。
“新的一年,请多多指教,不知道我们这样的关系会持续多久,我希望是永远,但如果是短暂的一瞬,也无妨。
是你,让我知道太阳真的能照进黑暗。
我看过很多脑残的剧本,说的是救赎,那时候的我不懂,为什么一个馒头,甚至一个微笑,都能成为白月光一样的存在。
我不相信神仙会下凡拯救泥潭中的蝼蚁,但,蝼蚁窥见天光,会努力地向上爬。
我想,终有一天,我会慢慢地走向你,如果那时候,你还想要我,如果那时候,你有一点点的喜欢我。
我会在,全世界的中央,向你,诉说我的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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