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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平静地移开视线,不想与他多话。

想象中的暴怒情绪没有在他脸上浮现,相反宋声渡缓缓松开了手,他盯着我,慢悠悠地捡起果盘,将苹果一块块地放上去,好似上面沾染的灰尘都不存在。宋声渡的语气含笑,云淡风轻的,却有某种嘲弄,“没事的,宋杳,毕竟你也只能这样了,同我生气又有什么用呢?”

我手指蜷缩起来,微微抿唇。

是啊,我已经看不到自由了,也许这一生,或者我已经没有一生了。我现在只是任他玩弄,泄愤的工具,等宋声渡玩腻我还需要多久呢?

宋声渡很乐意看到我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他又笑了起来,轻轻抚摸我的脸颊,像是在观赏玩偶般的,“怎么办啊?宋姨去世了,大家都讨厌你,你最好的纪燃也要联姻了,我的杳杳好像真的没有人要了。”

听到“纪燃”这个名字,我浑身一震,全身像是置身走入冰天雪地那般冰冷,血液像是倒流回几个月前,男人冷眼与我擦肩而过,他神色轻蔑,俊美的面容透露出丝厌恶,明亮的灯光晕眩了我的视线,当时的我与现在一样僵硬在原地无法动弹。

“他要联姻?”我终于开口了。

宋声渡像是很满意我的表情,他笑盈盈地说道:“是啊,柳家的大小姐,可不像你是冒牌货。”

时刻这么久,我终于感到疼了,像是有人拿着小角锤一点点地撬开我的心,随着宋声渡的话逐渐加大力度,三角塔崩塌了。我捂住心脏,大口喘息起来,冷汗淋淋,像是在做噩梦,可我多么希望这只是个噩梦,我可以醒过来,可以不用去面对。

但是宋声渡那么残忍,他就像是拿着刀叉的那个人,在我身上划开伤口又逼迫我去看。他神色冷下来,瞬间就变脸了,面上冰得没有一点温度,“宋杳,我就提了他一句,你就这么贱?”

“自己是什么东西,你也不看看?”宋声渡冷笑起来,“你真以为纪燃现在看得上你?他巴不得你有多远滚多远。”

他冷冰冰地盯着我,瞳孔像是某种蛇类,“宋杳,看清楚现实吧。除了我,谁还可怜你?”

说着,他粗暴地解开皮带,扣子在指尖蹦开的声音如同刀剑出鞘,那么冰冷又残忍,就像宋声渡进入我。没有润滑,他就这么撞进来,撞得我头皮发麻。宋声渡却掐着我的脖颈,另只大手压着我的头,疯狂而快速地猛烈撞击起来,干涩的甬道被他狰狞挺立的肉棒一捅而进,他那么用力又那么冷漠,好像我只是一个被他发泄的飞机杯,“宋杳,你现在只是我床上的一条狗。”

肉棒像是刀刃般撕裂开我的下身,他来回地抽送起来,不顾一切地往内横冲直撞,我浑身发抖,像是在暴雪天迷路,只有风雪刮着我的脸颊,一片又一片。以前做爱的时候宋声渡会为了我舒服,小心翼翼地问我疼不疼,现在的我只能在他脸上看到一位暴君,他冷血漠然,他千方百计地折磨我,毫无快感的性爱就是一场凌迟,可宋声渡毫不在乎,他甚至闷哼一声,内射在里面,滚烫的精液挤满了我的下身,我终于哭了,疼得痛哭起来,像是个刚出生的孩子啼哭。

三年前,20摄氏度,小雨,门口有一窝茉莉花开了。

那个时候我蹲在家门口,拉过纪燃的手,认真地问,这花是我种的,你觉得开得怎么样?

他懒洋洋地撩起眼皮,在光影中如一片被擦去的铅笔画。

纪燃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说,有进步,这回没养死。

其实让我回忆这偷来的一生也很容易,我是宋家保姆的儿子,十八年前,我的母亲把我和宋家小少爷在襁褓中进行了交换。

我和宋声渡互相交换了十八年的人生。

我是在藏匿在阳光下的蝴蝶,被层层虚伪的茧子包围,只等待出生那天渡过仅剩的十几日寿命,那是我的美梦,像玻璃一碎即破。我本就是趴在树枝上的毛毛虫,偷窥着花瓣,蜜糖这些不切实际的物质,而宋声渡在下水道中像是无意掉进去的钻石,他闪烁,明亮,切割脏污。

我痛过,悔过,但没有用。

事后宋声渡又走了,我望着窗户发了一会愣。

给我送饭的是一个马来西亚女人,她不会中文,是新来的保姆。她每天送一日三餐,有次偷偷给我送伤药,被宋声渡发现了,他捏着我的脖颈,冷笑着说,宋杳,你应该痛下去,一直痛下去,永远都好不了。

可是宋声渡不知道,没有这些药,我也是痛的,就像是有人拿着尖刀撕裂我的肉体,切成千片,万片。

过了中午十二点,马来西亚女人又要来送午餐了。宋声渡为了折磨我,甚至给我点的全是我不喜欢的菜,他每一道都记得,偏执又幼稚地想惩罚我。我吃不了很多,都是等它冷却,饿了,才想起吃两口。

门小小地推开一个缝子,女人小心地走进来,我有些怔住,才发现今天她端的竟然是一碗青菜粥。她收拾完早餐,将打倒的果盘倒进垃圾堆,用过的安全套,润滑油这些毫无隐私的东西在她面前如此坦诚,我觉得脸很热,像是尊严被撕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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