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的目光扫过桌上桌下散落的空酒瓶,说:“你胃不好,少喝点酒。”
那哄劝的语气,听上去居然有几分卑微。
顾鸢轻轻笑了声。他拿起一杯酒,在对方的注视下一饮而尽。
迟钝如沈贺,也从两人的神色中瞧出几分微妙来。
他看了看顾鸢,又看了看那个郁致,犹豫着揽住了顾鸢的腰。怀中人的腰肢柔韧纤细,温顺地贴合着他的胳膊。
沈贺的脑子在下三路转了一圈,又激动惶恐,跟着手都微微颤抖起来。
“你不觉着你很碍事吗?”
顾鸢靠在沈贺怀里,又说。
郁致阴沉地盯着沈二少搂着对方的那只手。这个优雅矜持的老男人,此刻也禁不住泄露出些天生的阴鸷气质。
他深吸一口气,后退一步,转身离开。
“你前任?”
沈贺与顾鸢咬耳朵。
“不算,炮|友。”他懒懒地回答,“摸够了吗?松开。”
沈贺依依不舍地收回了手。
许是郁致打过招呼,接下来便无人来二楼打扰他们。
小狗围着主人团团转,喝醉喝得晕头转向,说了许多老男人的坏话。顾鸢被哄得高兴,招了招手,大发慈悲地赏给他一个吻。
沈贺巴巴地凑上去,亲得急了,咬疼了对方;另半张脸也挨了一巴掌。他也不感觉痛,只觉着分外刺|激,比得了奖赏还要高兴。
“那群人总是欺负你,下次我们不来了。”小狗傻乎乎地说
“很正常。你也不经常欺负别人吗。”
小狗被说得一愣,心中莫名委屈。
“你要是不喜欢,我就不欺负人了。”
顾鸢偏头看了眼这个醉鬼。
这一眼又冷又淡,其中的疏离满溢着漫出,将他的笑容浇得薄凉透彻。
“你喝醉了,沈少。”
他笑着说。
沈贺在酒会上醉得稀烂,抱着顾鸢不乐意撒手。
顾鸢把人送回了家中,自己也被酒精烧得头疼,干脆就睡在了沈家客厅的沙发上。
——结果半夜,就生生被人拱醒了。
他不耐烦地睁开眼,就瞧见个浑身酒气地人抱着自己,傻乎乎地说:“我口好渴”
顾鸢自然不会去伺候这位大少爷。他踢了对方一脚,醉酒的人不知道回避,反而满脸通红地夹住了他。
和这群有钱人厮混久了,顾鸢日常出行都是旁人接送;不怎么走路,脚心自然比读书时候柔嫩许多。此时,便能鲜明地感觉到自己正踩在某个半硬的物件上,他一用力,沈贺哆嗦了一下;想来是疼了,那东西涌出一点水,打湿了顾鸢的脚心。
“别找死。”顾鸢骂:“这是你家。要是让你爸你妈撞见你在家里搞男人,非得打断你第三条腿不可。”
沈贺只听清了搞男人三个字,那第三条腿兴致更高了。
就在两人僵持之际,顾鸢听见了门关处的开门声。
他心想,以两人的情分,自己可不会帮对方应付暴怒的父母。没成想来人看到在沙发上纠缠的他和沈贺,愣了一会儿后,迟疑地问道。
“哥哥?”
——还不如让沈父回来揍儿子呢。
“你哥喝醉了,过来帮我拉开他。”
大学生乖乖地应了一声。
与他那花天酒地的哥哥不同,沈峥还没来得及学坏,从发型到打扮,连带着看人的眼神都带着纯情的学生劲儿。
他走了过来,一下将哥哥从顾鸢身上扯了下来。顾鸢看沈贺在茶几上狠狠撞了一下,又被弟弟一路拖着丢进了房间。
对方抵着门,回头问他:“你要不”
大学生脸颊微红:“睡我房间吧。”
“不用。”顾鸢懒洋洋地说:“我不喜欢睡别人的床。”
他深谙拒绝的艺术,一下就将话得死死。
沈峥惴惴不安地站着,不知如何讨好自己的心上人。他先取了条没用过的毛毯,又手忙脚乱地热了一杯牛奶,最后把哥哥的房门从外堵上了。
做完这些事后,他便偷偷去瞧那个人。
顾鸢半夜被人吵醒,拉着脸;冷冷淡淡的表情依旧很好看。可他把牛奶放在茶几上,一口不喝;毯子也叠得整整齐齐搭在沙发背上,没有半点取用的意思。
沈峥心中失望,来回转了几圈后,不情不愿地回了房间。
顾鸢望了一眼,轻轻笑了声。这才翻身在沙发睡下。
他睡到中午才醒——且是被沈二少的踹门声吵醒的。
沈贺一觉醒来,房门被一把椅子别住了。他正气恼着,瞧见客厅沙发上躺着个人,嚣张的气焰立马熄灭下去。
二少小步凑到顾鸢面前,呐呐地问:“我吵到你了?”
“嗯。”顾鸢闭着眼说:“昨天你非要在茶几上蹦迪,还记得吗?”
沈贺昨天都喝断片了,自然是对方说什么就信什么,心想难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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