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的洛桑拍卖会,当那颗耀眼的红宝石被推上台在屏幕上无限放大时,宋祺立刻可以断定,那是他送给何其安的。
“这是一件s级首饰,似是大师的手笔。但奇怪的是,在我们鉴定师鉴定的过程中并没有发现留下的任何印记,反而有s……”拍卖师话说一半就接到了耳返里后台工作人员的提示声,把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不好意思,有钻石级客户点灯了,此件商品退出本轮拍卖。”座下一阵唏嘘,但都是上层阶级的人物,顶多好奇这位钻石级客户是谁。
毕竟整个京城也不过十张钻石卡。
按道理,拍卖行点灯的规矩是按照最高价拍下,但若是钻石级客户点灯,无需竞拍,直接以鉴定师给出的价格两倍付款即可,算是卖给钻石卡客户一个人情。
宝贝易得,人情难买,洛桑拍卖会需要也依赖这些钻石级会员的存在。
当宋时宋祺有了乳钉这条线索时,找何其安这件事就不再是漫无目的地在草坪上开路,只要顺着既定的路线往前走,找到人只是个时间问题。
乳钉是晋城典当行的人提供的,作为一个对于京城来说相当偏僻的城市,出这么个大宝贝自是惊为天人,而通过这件宝贝反向去推,典当行的负责人很快就接到了来自宋家的电话。
“五十万?”宋祺听到这话简直要被气笑了,用他底下子公司一年的流水拍下来的钻石竟然只被何其安当了这么些钱,听说只取走了十万,还存了一些放在那。
“你转手给洛桑应该卖了不少,剩下的钱待会给你个卡号转过来。”
对面的人隐约知道对面是京城了不起的大人物,连忙点头称是,暗自懊恼飞来横财果然不该接。
“卖方取走了十万现金,宋先生,我们晋城附近只收现金的地方大概只有北南县了。”负责人觉得有必要再提醒一句。
宋祺本来还想再看看晋城典当行的录像,但可惜只有大厅里的一小段,其他地方都没有安装监控,果不其然看到了顾之羽。
顺着北南县和顾之羽的行踪去查,很快就找到了何其安,甚至是他住的地方。
宋时看着卫星监控传过来画面,挑了挑眉:“不知好歹。”
“哥你说,他要是看到我们在北南县站在他面前,会是什么反应呢?”
很可惜,宋时因为家族里的事情被绊住了,只能由宋祺扛起“接何其安回家”的大旗。
宋祺还在上飞机前用剩下的四十万网购了一堆洛桑公司新出的小玩具,挑了几样小巧又有趣的带上了飞机,被宋时警告似的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记得留口气到家给我。”
……
另一边,顾之羽在前天就坐上了回北南县的火车。他知道宋家兄弟一定在注意他,但不确定他们是否真的派人跟着他这个顾家少爷。保险起见,他关掉了顾家的通讯器,换了一部私人加密的手机带上,还是坐上了之前和何其安一起坐过的火车。
他也不明白他放着好好的顾家少爷不做偏要忍受着臭味熏天的火车紧赶慢赶去北南县,但想到何其安瘦弱的身躯和宋家双胞胎在欢场上的名声,那种担心终究是压过了一切。
就当是这一年的兄弟情吧,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落入魔爪吧,他这样安慰自己。
其实顾之羽一开始很不明白宋家兄弟阅美无数,怎么偏偏对何其安情有独钟。看何其安也不像是床上功夫妖精似的人物,但处了许久他算是明白了。何其安就像是北南县厚实的雪堆里仍然坚挺的树,他不是最高的也不是最粗的,但他是最坚韧的那一棵。他浑身有股劲儿支撑起他瘦弱的小身板。顾之羽一开始以为那股气是他妹妹的病情,他甚至发现何其安自己也这么认为,但时间久了会发现,这股韧劲是从树根起就天生天养的,是物质匮乏但爱意泛滥的父母所灌溉的,充盈着每一根血管。
好像永远没有可以压弯他的最后一片雪。
也让人拥有了想摧毁的欲望。
顾之羽下火车的时候被冷风呛了一口,止不住的打嗝,喝了好几口热茶才总算停了下来。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觉得今天的北南县比一年多前来的时候还要冷上几分,还有些小雪花飘下来在衣服袖上挠啊挠的。
已经过了十二点了,顾之羽本来不想去打扰何其安,可还是放心不下,悄悄地去隔壁拧开了他的房门,吱呀一声,在宁静的雪夜里格外突兀。
还好,何其安只是翻了个身,又睡了过去。
自从上次做了噩梦,何其安睡觉就再也不锁门了。北南县交通闭塞人流量又少,周围的邻居全都古道热肠,不锁门倒也没何其安想象的那么没有安全感。万一隔壁何其恬半夜突然有什么事也方便来找他。
顾之羽借着窗帘缝隙透进来的光仔仔细细看着在床上熟睡的人,侧脸线条清晰,睫毛很长搭在眼睑下方。鼻梁上有个凸起的弧度,破坏了整体的平滑,凸显了一份平和里的倔强。
何其安的嘴唇因为北南县的干燥而起了皮,顾之羽不免笑了笑,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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