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其安坐在朱老板的身边,随着车子摇摇晃晃地驶出北南县,看到周围白茫茫的颜色开始增添了绿意,紧张感突然消失了。
最差的结果也不过是过回半年前的日子,难道还能更差吗?
那有什么好害怕的,至少现在还有一门手艺可以傍身,过一段想要的日子。
虽然不知这段时间有多长,就好像把他关在没有钟的房间里,房门突如其来的打开会让他惊恐万分。
这次g市的老者是一位闻名中外的大画家,画风飘渺辽阔、道骨仙风,可把这种风格落实到纹身上属实令人为难。朱老板断断续续构思了两个月才一笔定稿,得到对方的满意答复便立刻带着何其安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
这幅图融合了文老的几幅成名作《子鹤》、《川》等,全都微缩在一幅小小的图上,何其安揣度了半天竟从中悟出了不少。自然,看朱老板落笔下针的时候格外仔细,眼睛盯着下针的针尖儿快要盯出了花。
两个小时后朱老板已经额头攒满了汗珠,示意休息一下活动活动手腕保持最好的状态。这幅图虽然不算太大,胜在精细与国画艺术的留白处理,对控腕能力的要求极高。
有下人敲门进来:“文老,宋小少爷过来取画,刚下飞机,大概还有一个小时到我们这边。”文老表示知道了,示意他下去。
何其安听到这个“宋”字陡然一个机灵,转念一想,g市和京城天南地北相隔甚远,不会这么巧。
宋祺坐在车上昏昏沉沉。家里老头子要过生日,思来想去实在不知送啥便和文老约了幅画。早年间宋家主很是喜欢文老的画风,只不过后来他算半隐退便不再强求。宋祺前段时间正好帮了文老喜欢的小孙子一个忙,便求了幅画作为回报。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何其安频频走神,脑门的亮晶晶看起来比入针的朱老板还要多,递针甚至还弄错了针,惹得朱老板专注于纹身时还不得不抬头关注他的情况:“回神。”
文老作画追求的境界也用到了对纹身的要求上,待整幅图纹好,已经又过了两个钟头。本来这幅图要分两次纹,但为了节约时间,又考虑到文老的身体,朱老板用了自己研制的染料一次成图,等结痂剥落后,基本无需再补。
此时,宋祺已经在会客厅等了一个小时了。其实他倒也没有不耐烦,带着手机和投屏处理一些事情,顺带有一下没一下的刷刷社交软件,等到余光看到有两个人从身边经过的时候,才发现已经过了一个钟头。
左边那个略矮的背影很是眼熟,宋祺刚想开口叫住他,文老已经拄着拐杖从背后走了过来:“久仰大名啊宋小少爷。”
宋祺转身,戴上社交属性的微笑表情,恭敬有礼道:“不敢当,文老能赐晚辈一幅画才是晚辈的荣幸……”
背后的攀谈声逐渐远去,何其安的心跳却始终无法平息,等坐到车上时两只眼睛还是直愣愣的,直到朱老板用手捏了捏他冰冷的后颈摸到一手的汗,皱眉道:“认识?”
“嗯……”何其安无意识的点点头,猛得回过神来,发现车子已经离开了文家的宅子好远。
“朱老板,我下次还是待在北南县帮你理线稿吧。”何其安一脸严肃和紧张,眸子亮晶晶的。
“好。”朱老板不问原因也不打算为难他,“等回去了,我送你一幅纹身吧,很适合你。”
宋祺当晚就命人去查文老那里的访客,他晚上躺在酒店的床上越想越不对劲,记忆里勾勒起线条轮廓与那人的背影可以一一对上。
很可惜,朱老板也不是吃素的。早年的闯北走南早就让这个江湖中人学会了隐匿行踪,尤其是在成名后,为了防止络绎不绝的访客,他出门时对于车子的套牌、公共交通的避嫌尤为熟练,若非特定人介绍,普通老百姓很难有渠道和他约上一次。
毕竟他的纹身之道发展到现在的程度,早就不以普普通通的图来谋生了。之所以还蜗居在北南县,除了冠冕堂皇“避世”的理由,还为了那份埋在白雪底下的过往。
他看着眼前的小年轻,倒是希望他能够获得自己的幸福。
朱老板赠送的纹身,向来直接起稿,就仿佛他已经看透了你的过去与未来,像司命老儿一样在皮肤上雕刻下你的命运。
一针下去,没有回头路。
事实上这些早已在他的脑子演练了千百遍。
何其安选了肩胛骨的位置,平时不会露出,自己对着镜子也能反光看见。照道理说,他这么一个从小乖乖的小孩对纹身这种东西应当是非常排斥的,可朱老板说要给他纹,他很是心动。
意味着什么,京城上下无所不知。
宋祺把袍子直接撩到屁股上方伸手摸进去,把玩起何其安昨天穿了乳钉的那个乳头,有点痒,竟然不是特别疼。
“我可是带了宋家侍教处最好的修复膏过来,果然好用,前面的乳头和后面的小穴一晚上就好了,脑袋顶上这包也消得差不多了,只是这膝盖,啧,不过你这两天应该也不怎么用得着。”
何其安一哆嗦,这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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