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是他少年时期唯一温暖的记忆,他得到了最美好的关怀和宠爱,得以幸存。这是他的底线,是他唯一不想辜负的东西。
在经历双重打击后,骆辰秋毫无疑问迎来了一个不眠夜。
第二天他顶着头疼欲裂去上学。
鼻子不通气,嗓子也哑了,整个人蔫蔫的坐在课堂里神游。
桌肚里的手机屏幕一直有新短信弹出。
一无所知的井溪正十分兴奋地向他这个‘爱情导师’报告昨晚的行程。
【清清水】:师傅!!!昨天学长请我吃晚饭了!超突然!
【清清水】:然后我们还一起去了自习室,他真的好聪明!题讲得比老师还好,我一下就懂了!
【清清水】:我太紧张了,都不敢看他的脸
【清清水】:他没说信的事,我也不好意思问……
【清清水】:啊啊啊!!!所以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啊?!
骆辰秋吸吸鼻子,心道:我还想问你呢。
【清清水】:但是真的谢谢你!师傅你对我太好了呜呜呜……
骆辰秋:“……”
这孩子咋还虾仁猪心呢?
他捏着手机,打了几个字又全部删掉。
不知道说什么,好烦。
感冒让他的反应变得迟钝,等被从后门进来的教导主任拍肩膀时,他还懵懵地‘嗯’了一声。
手机被没收,人也站在了教室外。
又是个阴沉的早上。
第一节课太阳还没升起来,水汽弥漫在白得发绿的走廊里,更让人感到凉飕飕。
骆辰秋没穿外套,站了一会儿就开始打寒颤。
他垂着脑袋,神色恹恹。
很快有脚步声从左侧传来,那边只有一个一班。
骆辰秋抬起头,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哥哥……”他可怜巴巴地看着向他走来的人,眼角红红的,宛如一只和主人示好的小狗,“你去哪儿啊?办公室吗?秋秋好冷……”
褚森却只是冷漠地瞥了一眼,然后便目不斜视从他面前擦身而过。
根本不在意他冷不冷。
骆辰秋一直不是个有安全感的孩子。
这三个字听上去就昂贵极了,从外界寻求不到,他自身的内核又长成了颠三倒四的模样,实在艰难。好不容易遇到褚森这么个大冤种,无论他做得多过分都能给他兜住底,让人很难不得意忘形。
骆辰秋的整个童年只在初期短暂甜蜜过一瞬,在他离开南岛前的那几年是在两个妈妈的间歇性争吵和长期冷战中度过的,而比起正面冲突,冷战无疑是他心底里最恐惧的事。
褚森冷漠地从他面前经过。
瞳孔惊恐地颤动起来,骆辰秋被钉在走廊上,六神无主,四肢失去知觉。心脏跳得极快,给整个胸膛带来灼烧般的疼痛,眼前的景象随即扭曲变形,不愿回想的记忆碎片自顾自地飞了出来……下一秒,咚咚的心跳便被高分贝的电流声盖过。
嗡——
骆辰秋摇摇欲坠,不得不狼狈地靠在墙上,忍受着这阵尖锐的耳鸣。
他宁愿褚森朝他发火或者暴揍他一顿,也不要像现在这样……无视他。
——骆辰秋直接被吓应激了。
他裹着外套缩在天台的角落里,烧了一晚上,整个人都是晕乎的。
翘了上午最后一节课的罗韵提着袋子出现,来到他旁边把里面的盒子挨个拆开,“退烧药,止痛药,消炎药,哦,还有维生素。”
骆辰秋摘下口罩,眼睛半睁着,脸上浮出两坨不正常的红晕。他也不管是什么,罗韵给一颗他吃一颗。呆头呆脑的。
“再不退烧就得挂水了。”罗韵家在本市有个私立的医院,专供一些特殊人物休憩疗养,“不然开个病房给你,你去住几天?”
骆辰秋摇摇头,嗓子哑得厉害,“褚森……”
情报官女士单手托腮,“那个高一的小朋友简直火力全开,你的小哥哥也很给面子,晚上又带他出去了。”
“……”
“吃饭,然后去了江景自习室。”罗韵凉凉道,“在那待到十点多呢。”
骆辰秋低下头,肉眼可见地变得难过。
他想:怎么会有我这么蠢的人?
“快嫉妒死了是不是?”罗韵双腿交叠,一双黑沉的眸子虚虚望向前方。她的出身贵不可言,姿态又美极,哪怕只是安静地坐着,也会让不熟悉她的人望而生畏。“我也常有这种感受。”
她的目光落在骆辰秋脸上,轻轻柔柔的,紧随而至的提议却很不讲道理:“把那孩子叫过来嘛,让他离你的人远一点。”
骆辰秋的指尖颤了颤。
午休开始,井溪兴致勃勃地冲出教室,小跑着上天台。
这两天和褚学长相处得非常愉快,虽然对方没有正面回应他的告白,但是两个晚上一起吃饭学习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啊啊啊!超有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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