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祈安像一只鼓胀的气球,只差一点点就要被撑破了。
脑海中又想起那晚浴室里的画面,耳尖红得要滴血。气得他伸手探进宁屹洵的毛衣袖子里掐他的手臂,但他的手臂绷紧时肌肉线条明显,捏不动,孟祈安掐得手疼,败兴而归。
宁屹洵得逞一笑:“放心,我已经让小阮开工了。还有,原组混音师我换了,新来的是个很优秀的小姑娘,做过许多专业歌手的歌曲项目。她名字叫piko,你可以看看群里。”
孟祈安闻言顿住脚步,掏出手机点开群聊,才发现昨天群里那个骂他的混音师被踢出群了,新来的是一个用粉色兔子头像的小姑娘,正在群里和大家打招呼。
“你不是说现在换人……”
“诶,我总忘记我是老板。现在,我想换谁就换谁,没必要忍着。”宁屹洵打断他,无所谓地摊手。
万年好脾气的宁屹洵,还会有忍不了人的时候。
“你说你五年前被前任毫无缘由地甩了,然后你们现在又因为工作的原因意外重逢,你现在怀疑自己不止有狂躁症还有斯德哥尔摩综合征?”
宁屹洵的心理医生是个长相慈祥,带着老花镜的老头。他已经是快退休的年纪了,出诊号很难约。由于放心不下手里带的几名实习研究生,他隔三差五还是会来医院坐诊。
“嗯。”宁屹洵也觉得好笑。
医生扶了扶滑落的老花镜,悠悠道:“小宁,你是在编吗?我记得你是南都人啊,那按理来说,你对象应该也是南都人?”
“是。但医生,我真的没有在编。”宁屹洵手肘抵在桌子上,无奈扶额,闭上了眼。
就是这么戏剧,这么抓马。他甚至还省略了他是在扮乞丐的时候遇到了替他出头的孟祈安等一系列具体的事。
“哦——”医生了然点点头,意味深长睨了他一眼,刻意拖长尾音:“那你为什么怀疑自己有斯德哥尔摩?因为你又再次爱上他了?”
“我……”宁屹洵摸了摸鼻尖,浓密的眼睫覆下:“我不知道……或许?可能?因为我还是忍不住想要对他好,如果他身边出现其他人,我也会……很烦。”
他的心乱成一团,酸水一阵一阵地泛开涟漪,涌上鼻腔。宁屹洵才发觉他并不是一个无坚不摧的人,他不像看上去那样坚强,他也会很脆弱,而这样不堪的他……
孟祈安不会喜欢这样的他,宁屹洵笃定。
更何况他因为被宁睿谦囚禁激出了狂躁症,心理疾病是很难界定是否痊愈的。虽然他已经很久没有再出现当初的暴怒症状,医生也说了他可以停用服药。
但,孟祈安是一个对家暴有ptsd的人,他绝不会选择和一个有狂躁症的人在一起,因为会有重蹈覆辙的可能性。
“小宁啊。”医生的声音显得老道稳重,似乎有平复人心波动的魔力。他宛如一名亲近的长辈,用他苍老的手掌揉了揉宁屹洵的发顶:“别太担心了,哪有那么容易生病。你不是斯德哥尔摩,你只是恋爱脑而已。”
“噗。”宁屹洵没忍住笑出声,弯下去的背脊一抖,他抬起头,不可思议地开口:“医生,没想到您还知道这么新潮的词。”
“嗐,那你可小瞧我了不是。”医生摆摆手:“那你现在,是想再续前缘,还是想就此斩断?”
“我也不知道。”宁屹洵缓慢地摇了摇头:“但只要一想到他会再次消失,杳无音讯,我会难过,也会不舍。”
医生坦然一笑:“那你不是已经知道答案了吗?既然不是这个答案,那就是另一个答案。即便他曾让你伤心,你还是舍不得他离开你,这不正好说明你已经原谅他了?人和人之间若是有缘分,没那么容易斩断的。”
孟祈安是被撞门的声音吓醒的。
他在办公室一般不锁门,但今天上午处理完手里的工作后,他实在是困得不行,才打算在沙发上睡一会儿。谁知刚进入梦乡没多久,周公都没会上,就被人体撞击门板的闷响吵醒了。
“宁屹洵,大爹,怎么还锁门啊,我要进去!”
“哎!敲错了敲错了,老大的办公室在隔壁呢。”
孟祈安连打了两个哈欠,两行泪顺着鼻梁滑落。他困倦从沙发上坐起身,拉开办公室的门,恰好对上赵影钦震惊、诧异、不知所措和青紫变幻的脸。
“卧槽!你你你,你们还真是同事啊!我以为宁屹洵骗我来着。”赵影钦慌乱得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他看到孟祈安脸上淌着泪水,吓得心脏都要骤停了,双手合十闭上眼就开始拜他:“哎哎不至于啊,祖宗,你别看到我就哭啊!我知道我上回错了!我不该冲动打你!对不起!”
孟祈安:“?”
“你找宁屹洵?他有事出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孟祈安抬手用毛衣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泪水。
“啊,对。”赵影钦张着嘴点头:“那个,上次实在不好意思,我请你吃个饭,当给你道歉行吗?”
坐在工位上的众吃瓜人时不时探出头,往孟祈安办公室的方向瞟。还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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