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事情结束后,程止戈起身来到林承洲身边,看着对方手里拎着的小盒子,问道:“你走一趟就取了这个?里面是什么?”
“不止。”他们向出口走去,林承洲边走边说:“还帮人调‘感应监控’找了个孩子,所以去了那么久。里面是什么,到地方再告诉你。你呢?”
“教育了几个小朋友不要吵架。你不是看到了?”林承洲抱臂旁观的姿态,程止戈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可对于程止戈的反问,这人丝毫没觉得愧疚,没脸没皮的自夸道:“看到了,所以我都没打扰去你为我国教育事业做出贡献,你看我,多乖啊。”
程止戈发出一声短促的气音,极其稀罕的体会到了无奈。
二人向下十五米,乘上只有两个座位的豪华缩小版空中列车,透明气罩张开后,这趟列车平底起飞,环绕教育中心两周,最后以弧线的轨迹一头扎进海里。
尽量不去想这辆车从空中入海需要经过怎样的结构转换和动力系统、形态外观的变化,程止戈将注意力放在透明罩外的海洋上。和其他宜居星球的海洋不同,大概是通车的缘故,这条路线上的乘客目光所至之处,海水十分干净明亮,就像动画里表现的一样。鱼群水母在头顶处游荡,与行驶路线隔着长长的距离,不会误入列车卷起的水流中。
海底土质也被改造过,不会卷尘埃让海水污浊。科技带来的变化让地平线千米以下的海洋真正具有了观赏价值,至少程止戈,到时候看到我弃考,脸上的表情一定会很精彩。
“不过,这只是理由之一,弃考之后我肯定会再留一年,他使我意识到我有时的想法很狭隘,对周围人带有偏见,如果再留一年,我应该和他交个朋友。”
简短的小故事以遗憾收尾,至于后来发生的,人尽皆知。
没人能预料人生下一秒会发生什么,就像程止戈当年只是躺在实验舱里小憩一会,醒来后,一切都变了。
那一年,他用力踹开了自己紧锁的舱门,意识到不对,本欲离去的步伐硬生生折返,徒手砸开了身边离他最近的实验舱,然后拉出了一个精神恍惚、胡言乱语,认不出他也听不进去话的林承洲。
明明半个小时前,他还想着怎么给对方道歉
童年的遗憾没办法弥补,但至少现在,程止戈要把自己的想法完整的说出来:“我不讨厌你。”
不讨厌努力了一年却只是想偷试卷的你;不讨厌当年把你从悬崖下救上来后,哭着求我别为了救你搭上性命的你;不讨厌虽然经常动手动脚,但心里有分寸,时刻留意着我情绪的你。
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不知道细节,但大体上心里有数。
“你算救过我,我也救过你,我们当年患难与共、相依为命。你占据了我友情的很大一部分。”
心跳声在耳边,像是爆炸。喜欢上这个人的理由,现在是如此的明朗。血液上涌让林承洲思绪翩迁,想起了一件不久前的小事。
那时,他靠在门边,听程止戈对那群小孩子说道:
“人不能因为喜欢获罪,你崇拜的人获得的成功也不是你自己拿来炫耀的资本。你可以骄傲的说你为了接近他、成为他做出过多少努力,还能有很多别的理由,但绝不能只是因为‘那个人最厉害,喜欢他证明我眼光好,其他人喜欢的人都不如我喜欢的人强,所以他们不如我’。
“喜欢不分高低贵贱,信仰同理,理想如是。那都是别人自己的事。”
这个人有着比钻石更纯净闪亮的灵魂。人类前进的路上,他就是一盏能指引方向的道德明灯。
乌塔基地除了每年年初大选一次少年兵,还会在学年进行中插入几个,林承洲就是在这一年开始两个月后被选进来的。
时光飞逝,眨眼间便到了辞旧迎新之际,少年兵们乘船飞往卡尔洛斯星进行年终考核,这颗星球温差较大不适宜居住,星球表面几乎被机械全面覆盖,从太空观察,地表裸露面积少得可怜,巧合的是基地附近就有一大片,上千平方公里。
两天后,也就是现在,程止戈感谢这个巧合。虽然真实原因可能并非巧合,而是某些他不知道的理由所导致的必然,但他不想深究,管它是不是,感谢就完了。
程止戈扛着昏迷的林承洲钻入密林,耳边是战斗机划过天空轰隆声,仿佛近在咫尺,远处一声声轰炸此起彼伏,让人心惊肉跳。
作为乌塔基地最优秀的学生,程止戈认得出此时从军区飞出来的轰炸机型号为,比较落后的战时预备军械之一。保证火力库存精简智能系统的典型,分辨不出动物、植物、真菌聚合体三者区别,通过识别生物对外发散的波频密度确认目标地。卡尔洛斯特殊的被合金覆盖的地表就是为了生产试验这种武器。
密林之中生物覆盖率大的惊人,轰炸机不会往这里投弹,这种军械没有配备专门识别人类频段的装置,因为它们根本不是为了人类内战准备的。
但是
程止戈望向天空,面带忧色。
目前应该还是没结束的封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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