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事,三爺性子是有不同。"
其實,他已是說得迂迴,亦沒有明確說出江洐澤有何不同了。然而,在他身旁伺候日子不短的人來說,感受甚深了。往昔,那位清風爽朗,風姿綽約,文質有體的巨鹿候府三爺已不在,餘下的只是一個鬱鬱不志,滿腔憤怒,陰晴不定的青年郎,經常亮出那已沒有殺傷力的利爪,胡亂地對著任何人咆哮,發洩心中不憤。然而,即使如此,他仍做不回過去那個讓人瞻敬仰望的巨鹿候府-三爺,江洐澤了。
花嬤嬤把他剛才的行為看在眼內。
"白大夫對於三爺的病情如何說?"
"唉,白大夫沒一個明確的說法,只囑咐我們仔細伺候。"
"那..三爺雙目應能康復嗎!?"
"不知道。"
陳行都黯然搖頭,而他心中是知三爺能康復的機會渺茫。白大夫,是府中乃至全國眾所周知醫術了得的醫者,而他對三爺的病情都不抱樂觀,只囑咐他們好生照顧,可知三爺病情嚴峻。
"其實,這事三爺還沒知曉,二爺囑咐下來,要瞞著,待那天三爺心情好些,才轉告給他聽。"
花嬤嬤對上陳管事的臉色。
"那..那瞞得了多久。"
一時,房內靜得如死寂般,沒有一人出聲。
"唉,見步行步。"
他們都各自揣起茶杯喝多口,都不想道此事再說下去了。
陳管事見其後亦有事要做,她們亦回過氣來,便帶她們到住處去。
從他倆的對話中,春花亦未曾抬起過半點頭兒,只在一旁默默聽著。
陳管事見把她們安置好,便先行一步。其後,花嬤嬤對著春心及玉意交待幾句,便不擾她倆整理細軟,由著玉祥輓扶著離開。
陳管事先去尋平林。平林聽到小廝來報,見江洐澤仍在寢睡著,便出去與陳管事會面。
陳管事會來尋平林是為著剛才江洐澤發怒之事來問過清楚。
"剛才,發生何事,招三爺發怒?"
"您亦知,自三爺墮馬後,便患上頭風之症。我為他按摩以舒緩症狀,本是平復三爺的不適了。那知,恰好有一婢女端湯藥入來,刺激到三爺,便招他發怒。"
"可知是那婢女?"
"是臉生的,臉腮左方有一顆痣,不像是慣常服伺候的婢女。"
陳管事摸著腮角沈思半刻,才對平林道:
"剛才我在房外不見臉上有痣的婢女。"
"他們擅於忍藏,要作試探,當會作萬全準備。"
"那事我會調查,及向二爺稟服。你都快回去伺奉三爺,他離不開你。"
"嗯。"
陳管事得他回應,欲想離開,抬起腳來,遲疑半晌,就收回步伐,對著他道:
"往後,若方便,多提點新來的婢女吧!"
平林睄他一眼,頷首示意。
陳管事得他表示,就離開。
平林亦回房伺候著了。
當夜
春花發了一個夢,夢見初入侯府,孤苦伶仃的自己;夢見躲在角落獨自哭泣的自已;夢見給糖果她吃的他,亦是那顆甜到入心的糖果,讓她牢牢地把他記在心中,不得忘記。
其後的生活裡,她知他的身份,亦曾離著鴻溝之間,偷偷地遠望他一眼。她看到他滿身長著光彩,散發著美好之感,美好得讓她只遠望他一眼,已自慚形愧,把心中那份遐想掐滅,讓它封塵在回憶中,不敢再萌芽生長
然而,今天卻有人把她,送到他的身旁。本已被捺下的遐想又忍不著冒頭,那刻,她才知道,原來她一刻亦沒有把他淡忘過。即使,只看見那一角的衣衫,都讓她的心不得安寧了。
情欲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