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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他自己不争气,说好不让云筠难过的,到头来还是让人家等。
蒋诀心里酸得难受,心口像闷了一块湿毛巾,抱了一两分钟没撒手,云爸叹气:“可以了,又不是出征上战场,你们母子俩也真是。”
蒋诀只好悻悻地放开手,说:“你生日礼物我放行李箱内侧了。”
“什么时候放的。”云筠眨眨眼,“哥哥知道我生日啊。”
蒋诀一直知道,翻体检表的时候就记住了,什么近视多少度啊,生日,身高体重,还有无关紧要的肺活量,蒋诀都看过。
他“嗯”了一声,直到云筠进入安检口,到完全看不见人影,都没有说一句什么告别的话,也没有像妈妈那样叮嘱这个叮嘱那个,他一句话都不想讲。
离别前的话语都只是为离别,蒋诀不愿意强调离别,也不想说什么“再见”,正如蒋妈告诉他说不要开空头支票,不要轻易承诺以后。
在“以后”到来以前,把承诺放在自己心里就好。
蒋诀相信有朝一日能拖着一样沉重的行李箱,行李箱不再装满茫然想念,而是热烈的期待,落地大洋彼岸的国际机场,和云筠再见时,用不着说再见。
两年后。
波士顿的九月天气仍旧炎热、阳光明媚。
天空很蓝,孤零零飘着几朵云,蒋诀趴在车窗旁仰起头看,街边的建筑红红综综,高矮错落。
车内放着本土电台,主持人的声音细细碎碎,云筠扭了一下音量键,再次把声音调小。
“这边是我学校。”云筠手指指了一下,“视频里给你和阿姨看过的,你学校离这也很近,我们住的地方就在两所学校之间,正好两条地铁都穿过,不远,附近是公园,环境很好,我也是这学期才搬进去,之前我住学校。
“如果……你如果要从你们学校去我们学校,可以坐地铁,greenle转redle就好,很近的,我试过。平时我去市区买东西一般开这部车,市区有一点点远,但是好吃的很多,好几家店,晚上带你去吃龙虾卷……蒋诀,你在听吗?”
“我在听,开车我学了。”蒋诀低声回答。
街道人来人往,连树木都是不熟悉的,一下子降落到另一个完全不一样的国度,见到云筠,云筠比两年前要成熟好多,也瘦了一点。
虽然这两年期间,蒋诀并非没有见过他。
每年的圣诞假期,云筠都会回国,平日也会和家长视频通话,在家里或者在父母面前,云筠还是和以前一样,举手投足十分乖巧天真。
但是在遥远的美国见到云筠,走进云筠生活的城市里,蒋诀还是恍惚。
像梦,不过与其说一切像梦,不如说云筠本身于他而言就是梦,让他从考本科都费劲的成绩,考到重本,读了一年本科才申上这所学校,筹备转学。
他好像在追着梦跑,跑到跟前了,反而不知道该做什么,周身疲惫,上飞机前的激动,到落地后的困顿,对着天空炫目阳光,蒋诀有点出神,不敢相信一切都是真的。
“哥哥。”云筠又叫他。
蒋诀回过神来,解释说:“飞机坐太久了,有点累。”
“那你先睡,到了叫你。”
云筠把电台声音全关掉,蒋诀一个迷糊便睡着了,再醒来时,一睁眼便是云筠的脸,云筠凑的很近,眼镜几乎贴上了他的脸,云筠嘴唇动了动:“醒了啊,我们到公寓了,以后我们就住在这里。”
云筠扬了扬下巴,蒋诀顺着他示意的方向看过去,公寓楼很新。
“你的车停哪?”
“车库。”云筠帮他按下安全带,“你先下来,行李带上去,这是钥匙,六楼,三房。”他把钥匙放在蒋诀的手心,小小薄薄的两片金属,钥匙扣上还挂了一个装饰品,一朵彩色的云,很可爱,上面还有一个笑脸。
蒋诀愣神几秒,云筠已经下了车,绕到后备箱处给他取行李,蒋诀也开门下去,把行李拖走,云筠的车便从隔壁的车库通道开了下去。
蒋诀到了603房,门一打开,蒋诀被几个随着开门气流风吹涌起的气球轻飘飘地砸到脑门,他拍开粉色蓝色的气球,一进门便能看见沙发一侧的墙壁上挂了一排卡纸画。
五颜六色的“wele”。
蒋诀先是兴奋了几秒,对于落地美国有了一些实感,但是下一秒又觉得这不像是云筠会给他准备的,也许这是房东给房客准备的。
蒋诀便没说什么,把箱子推进去,屋内已经收拾过了,云筠的生活用品四处摆放着,有两间房,他看了一眼,有一间的床上有云筠的衣物,他便把箱子推到了另一间房里。
云筠很快回了来,蒋诀蹲在地上把行李箱中的衣服拿出来,不算多,就看见云筠站在他房间门口,脸色不是很好。
“你那个箱子里东西要取出来吗?”云筠问。
“一会取,我先把衣服拿出来。”
云筠绕过他进屋,将另一个小箱子打开,把里头沉沉的电子产品搬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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