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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淳想,倘若不是他经常要轮流陪两个男人睡觉,要在被捅喉咙时千依百顺,要去做鱼饵去引诱外人上钩;那他愿意相信,沈锦丞是真心对他的。
以他们的关系,谈“爱”这个字眼太勉强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人渣的真心,一文不值。
他消失的一个星期,给伊帆愁坏了。小孩儿很粘人,再次见到他,嘴甜得要命,沈老师长,沈老师短。但对他工作请假,手机不回消息的原因不闻不问,或许是出于“只约会不谈恋爱”的默契。
安淳别的收获没有,却从伊帆这里实实在在的体验了一番正常人的“约会”。
沈锦丞和陆嘉亦是从没有耐性陪他去看电影或逛公园的,那两个人出门要么有明确目的性,行程高效而简洁,要么直奔“想换个环境玩弄他身体”的主题。
伊帆跟他们很不同,学习不用功,思维散漫,就爱琢磨吃喝玩乐,什么浪漫,什么有趣。
跨年夜那天,安淳被伊帆带去湖畔看烟花,地点是他选的,这附近有一家生意冷清的度假酒店。
小孩儿说是送不起他贵价礼物,但当晚还是准备了一对钻石袖扣,虔诚地捧在手心,对他许愿道:“没看过老师穿正装,但我想总有用得上的那天。”
安淳收下新年的第一份礼物,说:“老师也有东西要送给你。”
伊帆问:“是什么?”
“在我兜里,你自己摸。”他小幅度地展开手臂。
伊帆把一只手伸进他外衣的口袋里,左边摸了摸,空的,又换右边。然后掏出一张房卡,上面印着来时路过的那家酒店名字。
“开车回市区太迟了,晚上就住这里,”安淳说,“那家酒店我去过,服务和设施都还不错。”
伊帆兴高采烈地要扑过来抱他。
“我让朋友送了酒过来。”安淳被热烈的怀抱拥着,目光移向西南方,黑沉沉的树林外停着一辆不知何时驶来的suv。
“还要喝酒?”伊帆松开他,扭头朝他看的方向张望。
安淳:“嗯,你先去酒店等我,我和他聊点事情,一会儿他送我过去。”
“好。”伊帆沉浸在偌大的喜悦里,并未对他的说法起疑,独自转身上了自己的车。
目送伊帆的车驶远,安淳在尾灯照出的白光中坐进suv的副驾驶座。开车的男人相貌清秀,鼻尖有颗小痣,是上个月他亲自给沈锦丞选的新助理。
“走吧。”他说。
伊帆从酒店的大床上醒来,他头痛欲裂,但分明记得自己昨晚并没有喝酒;他努力回想入睡前的经过,却被映入眼帘的画面吓得魂飞魄散——
他的枕头边躺着一个长发女人,若是会呼吸的女人倒也还好,可那是一个双目圆睁,嘴巴大张,死去已有多时的女人。
她的手脚被锁铐栓在了床头与床尾,脖子间缠绕的绳索和皮肤上乌青发紫的勒痕昭示着发生过什么。
伊帆发出惊恐的大叫,全身光裸着从床上滚到床下。他如受惊的野兔般四下张望,看到胡乱丢在椅子和地板上的衣物,他爬过去捡起自己的长裤和上衣,手忙脚乱地往身上套,找到裤兜里的手机,不敢再多看,屁滚尿流地逃离了现场。
沈锦丞骨子里的嚣张和猖狂,并没有因成年后踏入社会而有所收敛,风雨的捶打使他愈发锋芒毕露,那近乎是一种自毁式的疯狂。
安淳是他残暴行径的忠实见证者,这一次也不例外。
伊帆的父亲年纪很大,花白的头发,胖圆脸,衬衫下的肚皮翘得老高,身旁跟着一名穿红裙子的窈窕女人,她的高,他的胖,活脱脱一只白陶碗和一双红木筷。
伊董事长有肥胖引起的高血压和心脏病,自打进屋的三十分钟里,已经让秘书拿手绢给他擦了三次汗了。
投影幕布正播放着一段视频,是昨天晚上和今天早晨,伊帆进出酒店房间的监控画面。而触手可及的茶几上,放着一堆案发现场的照片,死状凄惨的女尸、不堪入目的作案工具,以及伊帆慌忙逃离时落下的一条围巾。
沈锦丞跟那帮老头子来往多了,也学会品茗,但他不兴茶艺和附庸风雅那套,捧着马克杯在喝刚泡好的普洱。
“怎么样啊伊董事长?我没认错的话,这录像里的人,是您家小公子吧?”
安淳坐在他的右侧,目光却游离于室外,落在庭院的一棵小红枫上,清泉流过鹅卵石,叮咚的细细流水声萦绕耳畔。
“是我家帆帆,”伊帆父亲认道,“小丞,我跟你爸爸也算有交情,你看这样好吗?你要什么,直接跟叔叔讲,咱们好说好商量,别把事做的这么绝。”
“少拿我爸来压我。”沈锦丞吹了吹杯口的腾腾热气,浅啜着滚烫的茶水,“我前头约了您那么多次,连面都不给见,这会儿想到攀交情了?况且我一年到头也见不了我爸几次,您这叔叔我就不认了。”
“你这孩子啊……”
“令郎平时在学校里也没少沾花惹草,没想到私底下玩这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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