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星荃从睡梦中醒来,腰上横亘着一条手臂。他面无表情将人拨开,赤脚下地捡起地上的衣物。
衬衫有点大,估计是床上人的。衣领处有股浅淡的香气,在满室麝香气息中若隐若现。
挺好闻。
方星荃回头看了眼,床铺被两人折腾得乱七八糟,阴影深处的被褥里翘着一撮顽强的头发。
腰部泛起熟悉而陌生的酸疼,被操弄过度的地方久违地开始抗议,要他休养生息。
方星荃“嘶”了声,将一室春光关在身后。
然后被烟味扑了满脸。
尼古丁强烈而辛辣的味道窜进鼻腔,抽烟的人靠在墙上,修长的指尖一点猩红明灭。
“齐野,”方星荃嗓子火辣辣的,些微的铁锈味在喉咙口蔓延。“你什么时候能换个牌子。”
呛死了。难闻。
齐野闻声转过头来,挑起一边眉毛:“你管我?”
方星荃脸上几分疲累:“没那意思。”
仆人已经将前一晚狂欢的残局收拾干净,地面整洁井井有条,若不是少了几件碎掉的瓷器摆设,很难看出和之前有什么不同。
方家大少爷的欢迎宴,大半个海城的权贵富商蜂拥而至,庆祝直到半夜才消停下来。
连夜打扫的仆人被允许休息半天。无力的晨光趴伏在二层走廊上,发出苟延残喘的喘息。
齐野朝方星荃张开手臂:“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方星荃打了个呵欠,“寒暄就免了,我昨天和太多人寒暄,现在只想睡个好觉。”
齐野另一边的眉头也提了起来,戏谑看向他身后紧闭的房门:“没睡好?”
该死的。方星荃在心中暗骂,我为什么要在这里和他说些明知答案的废话。
难道那个人不是齐野安排给他的归国礼物吗?现在摆出这个神态,是什么意思。
他冷笑道:“你准备的很尽心。”
“嗯哼~”
不光方星荃应酬了一晚上,作为方家二把手的齐野同样应付了一晚上的旁敲侧击,高强度用脑加一夜未睡的后遗症让他此时的脑子不太够用,没能听出方星荃的话外音。
否则他一定会当场反驳,并打开门认清那个截胡他礼物的男人长什么模样。
那后面的很多事情,就不会发生了。
可是当时他被方星荃的哈欠传染,也只想着回房间睡一个舒坦觉,错失了探寻真相的良机。
“睡醒后记得去义父那里看看他。”
“知道了。”方星荃点头,“二哥。”
齐野齐二爷,是方家老爷前段时间收为麾下的义子。在方星荃没回国之前,是故渊堂最有希望的继承人选。
“唔······”
肖寒揉着脑袋从床上坐起来,眼前一片昏暗陌生的场景。身上凉飕飕的,他拉开被单往下看,巨龙安静地蛰伏在腿间。
竟是什么也没有穿!
身旁的枕头有凹陷的痕迹,被中却是凉的,应该走了很久。
酒精作用的钝痛敲击着他的脑袋,前一晚放纵火热的画面在他的记忆中闪回。
他抬起手,默默捂脸。
睡了方家大少爷,以后的生意还能做吗?
但是······
他回味那人笔直的双腿缠在自己腰间,劲瘦的腰肢被抓在手中,被迫承受他的撞击,喉咙中溢出似哭似爽的呻吟······
下身像是也回忆起了当时的滋味,在薄被中逐渐抬头。
肖寒素来不是个会委屈自己的主,当即握住勃起,在记忆的余韵中开始撸动。
房间里响起喑哑的喘息声。
半个小时后,收拾齐整的肖寒踏着将醒未醒的天光走出大门。
方家别墅在晨曦中逐渐清晰,日光将肖寒的背影拉的很长。
······
各色笔迹的账本摊开摆在桌上,写着故渊堂当个季度的流水收支。
一本破烂的账本被摔到桌上,“啪”的一声脆响,像是给谁脸上打了一个巴掌。
“一塌糊涂!”方星荃怒不可遏。他才从欧洲回来,按规矩收了各个堂口的账本查阅,却发现这群人拿假账本来糊弄他。
刚看的那一本,来自和他父亲一起打拼的王有为,简直假的不能再假!
当他是看不懂账本的纨绔二代吗?
“少堂主,王叔是堂里的老人,您这话不能乱说。”站在一旁的人解释道,“老堂主是个念旧的人,这些年城西那块地一直在赔钱,只是老堂主一直不愿意卖出去。”
方星荃斜眼瞧了说话的人一眼,戴眼镜穿长衫,像个账房先生。年龄不大,二十来岁的样子,可能和自己差不多?
“照你这么说,倒是父亲的错了?”
李绶摇头:“帐乱了,再做就好,别伤了情分。老堂主不想卖地,无非是念着当年发家时街坊邻居的那点香火情。要我说,只要给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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