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说,“公子来了三天,怎么不知道吃饭的去处?这会儿也没饭了,奴婢给你们做面条吧。”说着便直起身,往后院小厨房里去。
侯燃看着她,便想起去恪山寨游玩的情景了,宛季长也有几个这样的侍女,皆红腮粉面、珠玉满头,看着便是一幅画。宛季长一个个地为他念叨那些女孩儿的名字,还问他有没有。
从前的侯燃不知内情,只以为祖父想让他清修,早日练就功法,所以不给他房中人;现在想来,若他修习了侯家心法,确实也不需要内侍,只等到了体面的年纪,找个会给自己带绿帽的女子做妻子就是了。这样的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大哥哥把她带上山。”余立抬头看着侯燃,见他望得出神,笑着说出他心中所想。侯燃听他说话,摸了摸他的头顶,自嘲道,“我是无用的人啊,离了这里又跟着我,那倒霉的女人又是犯了什么罪。”
“我愿意跟着哥哥。”余立舞完拳脚,红扑扑的脸上扬起笑意。侯燃闻言,沉吟点头。
夜里,变作杨浅的人回来,关上门后,那张阴翳苍白的脸逐渐变得红润,身子也越发矮小,宋兆奎看着身上肿大的衣服,无言地将它们一一脱下。
余立看见了,直笑话他是个矮子,被宋兆奎推下了座椅,倒在地上捂着额头喊疼。
本来坐在床头看书的侯燃见了他,问事情如何。宋兆奎只说一切都好,几人商量妥当,明日清晨便要随侯燃上山。
“我会安排手下定期回来假扮杨浅的,你不必操心。”侯燃起身,捡起宋兆奎脱下的衣服。
“嗯。”
“去山里咯!”余立站起身来,拍了拍手,面上是十分高兴的神情。
几人临行前,宋兆奎得仙人指教,有幸上山求学的事便已经传开了,那日清晨,两府上下皆来送行,宋兆奎与父母叩拜再三,这才同侯燃离开。
侯燃牵着余立,见他眼含热泪地望着盛大的送别场面,不免叹了口气,行不过百步,将他抱在怀里,说的是“腿伤未愈,大哥抱你走一段”。
侯燃谢绝了宋家送的车马,坚持几人步行而去,宋夫人问日后哪里能送信,他只是含糊其辞,宋兆奎问去往何处,他也闭口不答。几人轻装简行,跟着侯燃出发了。
侯燃有心让他们识不清方向,带着两人兜兜转转,直行到东海海岸,折返后又寻了些偏僻少人的山路,直绕得自己快辨认不出去路,才堪堪往家里赶。与他同行的两人也皆聪慧,看他神态举止便知他动机,有怨不敢言。
几人行了一月,风餐露宿,侯燃有心教他们功法,那两位皆练得体格强健、行动如风,倒是侯燃,一路上心绪纷乱,又不比他们有内力护体,几次湿身夜行、口吞生肉,已是有些病态了。
余立感念他埋葬母亲,倒是对他多有照顾,宋兆奎却是越走对他越是怨恨。两人行路上几乎不言语,宋兆奎每日只央他多说秘籍,对他咳嗽冒汗的事全不过问。
侯燃见此,暗自思量,要寻个巧法子叫他日后听话才行。
一日行至无名小河旁,余立见侯燃面色实在苍白,便出声要休息接水,侯燃看着宋兆奎点头,自己才松了口气,气喘吁吁地瘫坐在地上。
这时日头正盛,冬日的天气却渐渐凉了下来,侯燃头晕脑胀,看见天上黄灿灿的太阳,倒觉得暖和,便将两腿一撇,仰卧在石子路上。宋兆奎走过来,将手放在他额头上,故作冷漠的脸上也不免露出几分忧虑。
“你发烧了。”宋兆奎把他上身扶起,将行囊中的水壶倒出水来给他喝,侯燃喝了两口,粗喘着自己坐起来,以手撑头,看着不远处的河水发呆。
“你还知道我们要去哪吗?”宋兆奎有些恼怒地叫着,“别是把我们绕晕了,你又死了,叫我有家不能回。”
侯燃有些耳鸣,他身上冒着虚汗,远远看着河水上的波光,被宋兆奎晃了一下,那波光便挤挤攘攘地占满了他的视线。侯燃抓着他的手,挣扎着站起来。
“那是谁?”侯燃有些腿软,半靠在宋兆奎的身上,他直直盯着河道,伸出一只手指指向对面河岸上站着的人。
是个男人,是侯燃下山前就见过的男人,那人说,他是侯亭的丈夫,是他的父亲。那人现在就站在河岸边,怀里抱着什么东西。侯燃看不清他的五官,却无端觉得就是那个男人。
“是有个人,”余立走近了来拉着他的手,说道,“他怀里抱着个孩子,倒像是在看你。”
说话间,侯燃眼见男人走上前一步,在上游对岸朝他举起手,将抱着的东西兀地扔进了水里。看着的三人皆惊呼一声,唯有侯燃眼看着河水带着婴孩冲向下游,便万事不顾,猛地跳进冰水里,抓住那孩子的襁褓,带着他游到了对岸。
“父亲!”侯燃半跪在河畔的石子路上,咳嗽着甩掉脸上的水,再睁眼时,早看不见那人了。他粗喘着颤抖,低下头,看着怀里的婴孩发愣。那孩子受了寒,已经不哭了,脸上是几乎和他一样的苍白。侯燃将他揽在怀里,但他身上也是一片湿寒,两相挤弄,冰水哗哗地从布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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