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可然正专注地理发,被西瓜碰到嘴唇,极短暂地犹豫了一瞬,还是张嘴吃了,鼓着腮帮子说:
“好甜,你、你吃,我这儿剪头发呢。”
季明气得眉尾直抽,用了极大的意志力才没有一跃而起掀了彭一年的果盘,而是冷冷地说:“区老师,您这样一心二用,不会把我头发剪秃吧?”
彭一年大大咧咧地说:“那不能够!季总,您相信咱家然哥,明星造型师,分分钟还原您的美貌!”
季明:“……”
区可然:“……”
彭一年把果盘捧到季明面前:“您也尝一块,真的甜。”
季明斜着眼瞟了他一眼,一脸“你瞎啊你看我手脚都在围布下面怎么吃”的嫌弃表情。
在彭一年这儿受的气,季明自然要统统发泄到区可然身上,并且是立刻、马上。
理完发后,区可然给季明冲洗碎发,本就是过一下水的事儿,季明非说:“嘶……头皮被碎发扎得好痒,你给我上点洗发水。”
区可然温顺地说:“好的。”
正准备冲掉洗发水,季明又说:“还有点痒痒的,你再帮我抓一下。”
区可然耐着性子说:“好的。”
抓了五分钟,区可然问:“季总还有哪儿不舒服吗?”
季明闭着眼睛,偏过头指了指后颈:“唔……这儿,这儿疼,按按。”
区可然再迟钝也该知道季明这是故意找茬儿,沙发上彭一年的脸也绿了。
在区可然帮季明按揉了五分钟、问“您好些了吗”、而季明却抬起眼睛意有所指地说了句“区老师技术真不赖”之后,彭一年终于坐不住了。
他噌地一声站了起来,咬着牙说:“季总,然哥这方面真不怎么在行,要不要到楼下叫个小兄弟来给您按啊?”
季明满意地舒了口气,说:“那就不用了,毕竟区老师才是我的私人顾问,我只信得过区老师。”
?!
彭一年瞠目结舌,登时觉得手里的瓜都酸了。
季总裁洗完发、吹完发、做完定型,再也找不到继续逗留的借口,加上他紧接着还有重要工作安排,不得不先走一步。
他起身拍了拍肩上的碎发,盯着区可然的眼睛,认真地说:“区老师,我晚点还有工作,只能改天再请你吃饭。”
区可然被盯得不自在,又顾忌着旁边的彭一年,只想尽快把这尊大佛送走,于是简短地说:“那行,您慢走。”
季明轻轻揽了一下区可然的后腰。区可然浑身一僵,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对方已经移开了手。
一触即放——逾矩,似乎又不那么逾矩。
季明走后,彭一年彻底沉不住气了:“然哥,你和这个季明到底怎么回事儿?”
区可然拨弄着果盘里的水果,扎了一块蜜瓜,说:“什么怎么回事,就普通客户啊。”
彭一年:“不可能!他处处为难你,上一次喝酒是,刚才洗头发也是,怎么可能只是普通客户?再说了,以我对你区可然的了解,这种臭脾气的客户,你向来是不伺候的!”
区可然看向彭一年,噗嗤一声笑了:“搞得你挺了解我似的,你是我肚里蛔虫啊?”
彭一年怔了怔:“我、我们这么多年兄弟,我能不了解你吗?”
他反问道:“不是,区可然,你有没有良心?我在替你鸣不平啊,我关心你啊!你最近怎么回事啊你?”
区可然扎了块水果,堵住彭一年的嘴:“消停点儿吧你,别跟个受气小媳妇儿似的!”
彭一年不情不愿地嚼着水果,本来挺生气的,忽然想到了什么,竟勾起嘴角傻笑起来——受气小媳妇儿?嘿嘿嘿……然哥说我是他小媳妇儿。
到了傍晚,彭一年忽然没头没尾地问:“然哥,最近怎么没见你去健身啊?”
区可然:“健啊,怎么不健。”
彭一年咧嘴一笑:“你上次不是说我该健身嘛,那咱一会儿去健身房。”
区可然面露迟疑:“哦……今天啊……我刚好有事儿。”
“什么事儿?”
“就……我请了个搏击教练,今晚得去上搏击课。”
区可然的确新请了一位搏击教练,就在几天前。原因是,他连续几次跟季明“干架”都输了,输得一败涂地。这位猛1的自信心受到了重创,于是决定专业、系统地学习自由搏击。
然而,他昨天才去上了搏击课,今天是没有课的。不同彭一年去健身房的真正原因,是他身上还留着季明发疯时的各种印记——吻痕、咬痕、勒痕、摔跌的淤痕。
他皮肤又薄又白,尽管已经过去一个礼拜之久,但那些斑痕和淤青还未完全消退。他不敢想象更衣时被彭一年发现身上的可疑痕迹,该作何解释。
彭一年凑近区可然,兴奋地说:“可以啊然哥,背着我学搏击,我也要学,带我去吧。”
区可然:“……”
这倒霉孩子怎么这么难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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