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刚睡醒,其实一点困意都没有,但比起继续跟沉珩扯皮不如这样躺着装死。
停留在身上的目光钉得她浑身不自在到像被针扎,但这人赶又赶不走自己也没办法跑路,现在的处境就是一整个的不得不低头。
过了会儿他终于移开,身边床垫一轻,冯宜暗自舒了口气,心想终于吃不住这种挂落肯走了?
她偷偷将眼睛睁开一条缝,第一眼没看到人又睁大了些,往左一转就对上了正半倚在沙发靠头转着手机不知想着什么的人。
即使她装睡是两人都心知肚明的事儿,但被当场逮捕的感觉还是不一样。沉珩倒不以为意,静静地看着她的样子冯宜都要以为是自己无理取闹了。
她垂下眼睛恢复平躺,盯着天花板不说话,沉珩也没继续紧逼,继续转着手机出神。
很快冯宜知道了他在等什么,笃笃笃的敲门声响了三下,沉珩很不见外地说了声“进”,一个年轻小伙子推着一辆推车进来了。
小伙子看起来有那么些微的局促,好像很不敢抬头,兢兢业业地把推车上的吃食一样样在沉珩面前的桌上排开。
麻薯蛋仔,烧烤,猪扒包,葡挞,牛杂,咖喱面,大生蚝,瓦煲奶茶,她去过的澳门餐饮店铺卖的特色美食几乎上了个齐。
这些看起来重油盐的小食其实是深夜放毒的最佳选择。有一次她跟着沉珩去吃夜宵拍了照上传朋友圈时如是说。
沉珩当着她的面把包装袋一个个打开,似乎面对着这么多的东西不知道先从哪样下嘴,最后选了冷掉就会腥的生蚝开始挑。
冯宜被陆璟气得没吃晚饭就睡了,所以才会这个点醒,现在愣愣地看他把生蚝吃完也没邀请她之后灵魂发问:“我的呢?”
沉珩招招手,那个容易害羞的小伙子从底层抬出一个小砂锅打开。
一、根、咸、菜、都、没、配、的、白、粥。
“病号就好好吃点清淡的,我特地叫人给你用砂锅熬了一个小时。”
“我喝白粥,那你桌上另一杯奶茶是给谁的?!”
他伸手一递,小伙子没想到自己也有份儿,手足无措地站原地不知该不该接,沉珩见人不动催促道:“你拿着啊,大晚上的要你跑一趟,喝杯奶茶歇歇,这个月绩效双倍。”
冯宜又深吸一口气,今天被这俩男的轮着气到感觉乳腺结节都要冒出来了。
她不再做无谓的挣扎,垂着眼慢慢地喝了一半之后实在吃不下了,本就寡淡闻着旁边的香气更品不出滋味儿。
她甩了勺子,朝沉珩抬了抬下巴:“我不方便走动,你过来,我跟你说件事。”
沉珩冷冷看了她一眼,讥笑:“刚才不是说跟我没关系?你现在是拿什么身份支使我?”
冯宜不与他争辩,作势真要下床,沉珩霍然站起,两三步就迈到了床边抓着她的胳膊:“刚才才换的绷带,你这腿是真不想要了?”
“真有事,你过来点。”冯宜揪住他的衣领往他耳边凑去,沉珩一脸不耐但真信了她的邪顿在原地。
“我说……”冯宜轻轻地呢喃了一声,然后猝不及防咬了一下沉珩的耳垂,沉珩只觉耳畔湿热迭上一瞬细微刺痛,怔了好几秒听到一声急促的摔门声才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奓起的毛都要在他身周具象化了。
他反手扣住冯宜的手腕咬牙切齿地低吼:“冯宜!你作死!”
冯宜可不会被这种纸老虎吓到,更过分地伸手抱住他的腰,仰看着他眼巴巴的好无辜:“你不让我吃饭,那我只好吃……”说着眼波从他耳垂一直流到嘴唇,拿捏准了沉珩就算气急败坏地想甩开她也不会用猛力。
“前几天我们不是才做了不少该做不该做的事?现在让我亲一口就这么急?”
沉珩压抑了几息沸躁的大脑,垂眼看着这张表面笑嘻嘻内里却不知埋着什么想法的脸冷静了些许:“你这是诘问我?”
冯宜摇摇头:“怎么会呢。”她眼珠一转,露出一个让沉珩预感不妙的表情,下一句话让他恨不能把这人从窗台上扔下去,“你那天在我身上留的东西不仅多,颜色都浓到发黄了,你是不是很久没找女朋友了?不会平时连手冲都不打吧?”
“关你什么事!”攻守逆转,一个小时前冯宜说的话现在从沉珩嘴里吐出来,比她更加气急,语调扭曲得不成样子。
冯宜看他这又羞又急的样子心里的猜想已经证实,半垂眼睫藏去瞳孔里的冷光,只一瞬又大大地睁着眼继续问:“反正我们也做过这么多次,不差这一两回,你现在还想吗?我腿应该还能张开,闲着也是闲着不如……”
沉珩越听脸色越阴沉,把她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语气平淡冷漠:“冯宜,别太拿自己当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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