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牢中的傅君涅脸色微微一变,顿时十分难看。端木初也微微一惊,这位贤妃胆子倒是挺大!她站起身,转身欲走,却听身后传来傅君涅的声音:“且慢!”她回身,似笑非笑的打量着他:“怎么?殿下还有什么事么?”傅君涅的目光挪到肖慕叶身上,不禁问道:“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母妃来了?怎么会知道他在十二指山的。肖慕叶却是猜测到了,当今天下能潜进皇宫,还戴着一张银色面具的人,除了十二指山少当家,便别无他人了。定是那些御林军禀报了狗皇帝,那贤妃听说了,便迫不及待跑十二指山来了。肖慕叶颔首一笑,道:“不如傅兄一起去看看,便知道是真是假了。”傅君涅站起身,走向牢门,俨然是想出来。端木初回头看了肖慕叶一眼,只要他在,那就不怕傅君涅逃跑了,所以她格外大方的上去把牢门打开,将那人放了出来。“走吧!殿下最好别耍什么花招。”她说着,将傅君涅送到肖慕叶身边,叮嘱道:“他就交给你了,别弄丢了。见完贤妃再带回来便是!”听她的语气,似是不打算去迎接贤妃了。肖慕叶将她来回打量,半晌才道:“好啊!难得你这么相信我。”他笑笑,带着傅君涅转身出了牢房。山间淌着迷离的月色,一丛丛茂密的林木,一山高过一山。傅君涅的手脚用铁链铐着,肖慕叶带着十几人一起下山,他倒是迫不及待想看看那个爱子心切的女人。自他记事以来,便没有娘亲的任何记忆,老爹说他的名字叫肖慕叶,无边落木萧萧叶,便是生而无根的意思吧!尔后,又岁老爹改姓唐,名叫唐句。他自小便渴望着母爱,然而山寨中本是少见女人的,他便是在一帮大男人的教导下慢慢长大。如今,他想看看贤妃到底是怎样一个女子,能够为了自己的儿子,刻意跑到十二指山来。到了山下,肖慕叶扬了扬手,大家就找了一个隐蔽的灌木丛停了下来。此时,一朵黑云遮住了月亮的光华,天地间黯然失色。肖慕叶在傅君涅身边坐着,望着弥留的一丝月色,问身旁那人道:“有娘疼爱的感觉如何?一定很不错,对吗?”傅君涅微微愕然,显然没料到他会问自己这样的问题。此刻,他们二人就像兄弟一样并肩坐在一起,时光静静淌过,无人打扰。许久,傅君涅才道:“母妃自小教导我许多为人处世的道理,一直不同意将我过继到皇后名下。而父皇,自我懂事起,便从没见他来探望过我,也从未抱过我,这么多年我生辰,他也从来没送过什么。有娘疼自然甚好,但是皇家子孙光有娘疼有什么用?”“傅兄是在担心皇位的事情!”肖慕叶笑着,接着道:“做皇帝有什么好?自诩为真命天子,自以为掌握着天下所有人的生杀大权,可有想过后世的评价会是怎样的?贤明也就罢了,若是昏庸,不知要遭多少骂名。”傅君涅淡淡勾唇,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明君才能造福百姓。”“再者,当今天下也只是从前朝皇帝手里偷来的,你何必为了一个偷来的皇位,与你二弟争得你死我活。”肖慕叶一语点明,引来傅君涅一望。
他笑笑,眉目抬了抬:“江山易主本就是常事,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有何不对?”肖慕叶的眸光沉了沉,突然想起了端木初:“你父皇为了谋朝篡位,曾血洗前朝皇宫,将前朝帝王一家屠杀的干干净净,害得多少人国破家亡,你可知道?”他淡淡说着,蓦然想起端木初偶尔会一个人渣坐在悬崖边上,肚独自望着滚滚云雾发呆,那背影萧条寂寞,说不尽的伤心。每每见她如此,他便会隐隐心疼。“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父皇,这世间余留多少孤儿,又破碎了多少家庭,又有多少人怀揣着仇恨苟且活着。”傅君涅顿时无话可说,只将幽幽的目光看向远处。肖慕叶与他说的这一席话,他多少有些感触,不过改朝换代必然会有人牺牲的。他们坐了许久,才听见前方不远传来喝马声。不一会,一辆马车便驶进了肖慕叶他们的视野里。傅君涅坐直了身体,紧张的看着那辆马车在十二指山山下停住。肖慕叶勾起唇角,将面具戴上:“兄弟们,该行动了。”马车在山前稳稳停住,车夫跃下车来,马车里探出一只手,轻轻撩起车帘探出头来。那是一张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妇人脸。那妇人着一身素色的锦衣,在车夫的搀扶下步下马车。那车夫向她见了一礼道:“夫人,十二指山到了。”此妇人便是贤妃,她的目光在夜色里四处探看,最后落到身旁的男子身上,道:“有劳你了!你先回去吧!”男子摇头,略微尖细的声音接着道:“多年以前,属下便说过一定保护夫人,怎么能走。”贤妃看着眼前的男子,心中升起一阵愧疚之意,想当初她被迫做了皇帝的贤妃,他受命一直护着她,不惜净身入宫,做了宫里的公公。如今,她听闻涅儿被十二指山的人劫持了,心下焦急便让他送她过来了,却还要叫他陪自己冒险去吗?“李渡,你无需再这样拼死保护我了。”她微微叹气,却是不想再将话说下去了。恰在此时,一旁的灌木丛中走出一个戴着面具的白衣男子。李渡顿时紧张的将贤妃护在身后,目光紧紧的盯着突然冒出来的男子。肖慕叶勾起了唇角,目光在他们二人身上来回打量,尔后才道:“怎么?那狗皇帝就如此不关心傅君涅的死活?只派一个太监随贤妃娘娘前来?”贤妃看着眼前的男子,他的身姿伟岸,洁身而立,月色从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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