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那刺鼻味道,可是待石娉身边久了,连她那身上若有若无的烟味都能够接受了。
两人正谈笑之中,副官李钱又来报告了:“军长,陈师傅来了。”
石娉一拍手应了一声,随即抓起赵临恒的手就朝着外面走:“正好,一起拍一张照片。”
一听拍照,这回赵临恒立马拒绝了:“我这身份不适合留相片。”
石娉一脸我懂的表情,轻声道:“我也不公开留照,一军统帅相片不轻易外传,这还是我家老头子说的。那陈师傅是督军府的老人了,一直给我家拍照的,不会外传。我老子说了,每打一次大胜仗都要找身边最亲近的人一起照一张相片。战火无情,也不知道哪天会裹尸马革,留点念想。”
石娉如此一说,赵临恒心头泛起百般滋味,一时不知该因为那亲近两字高兴,还是裹尸马革四字痛心,他想到了自己当年落魄街头时候,也是堵上一条命,不知是否有明日。他点了点头,主动回握了一下石娉手柔声道:“好,拍照。”
“李钱,参谋长和秘书长来了没有?”石娉跨步走出门探头询问。
“报告军长,参谋长说是和秘书长一同赶过来,应该是快到了。”李钱快走几步敬了个军礼,他是个很精神的小伙,故而说话中气十足。
等待的时候,赵临恒洗漱了一番,整理了衣冠,待他换了一身西装出来时候,杜南禛和金毓瑢已经到了。
“赵兄,好久不见啊。伤都养好了吧?”杜南禛满脸笑意的上前和赵临恒握手,自从赵临恒救了石娉的性命后,杜南禛对他的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真心将他视为自己人来对待。
赵临恒含笑和杜南禛握手寒暄了几句,视线一转看向一旁沉默不语的金毓瑢,金毓瑢今天带了一副薄边眼镜,显得格外斯文清冷,嘴角带着温和的浅笑,他们两人也不熟,只是相互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四人正要准备拍照,就听外头李钱哇啦啦喊:“冯军长,我们军长正在拍照,您稍等片刻。”
“拍照?好你个石娉,庆功也不喊我啊?”随着冯淇的声音响起,门口帘子一撩,冯淇那张五官线条分明的俊脸探了进来,最近他时不时跑来第叁军找石娉,搞得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第六军和第叁军混编了一般,两名军长整日厮混一起。
石娉现在一见到冯淇这小子就皱眉,像狗皮膏药一般难缠。之前调不客气的赶他走,他就会一脸委屈的模样看着她,好像一条无家可归的小狗似的。虽说他老子的死怪不得她头上,可是确实又好像有那么点原因在里头,让她狠不下心肠来。
“你又有什么事啊?”
“来吃饭啊,不是今天晚上你们第叁军庆功宴?”冯淇眨了眨眼睛,一脸理所当然的模样。
石娉心说你有病啊,你自己都说是第叁军的庆功宴,和你这第六军统帅有什么关系?现在是连饭菜都要来蹭了吗?你家揭不开锅了?
一旁杜南禛眼见石娉一脸菜色的表情,赶紧悄悄捏了捏石娉的手,眼神示意她不要和冯淇弄僵关系,如果不出意外今后冯淇是要驻军浙江一带,他们两人驻军紧邻,正是需要扶持。
“哎,行吧,过来一起拍照。”石娉叹了口气,心想大不了等那家伙走了,明日在找机会重拍一张。
老陈看了看相机镜头有些为难道:“军长,你们几位并排站着可不行,要不麻烦有两位坐前面?”
冯淇一听来劲了:“那肯定是我和石军长坐前面啊。”
石娉忍不住偷偷翻了个白眼,满心不乐意和冯淇坐一起拍照。
还是老陈秉着专业开了口:“石军长站在中间最合适,至于另外四位,赵先生和杜参谋长看起来身形更相似,站在后面左右两边会让镜头协调。”
这事情自然听专业人士安排,只要不是和冯淇坐在一起,石娉当然都乐意,她赶紧一手拉着杜南禛,一手拉着赵临恒,叁人早早站在了后面。冯淇和金毓瑢两人对看一眼,冯淇皱了下眉头,觉得自己仿佛身旁盘踞了一条毒蛇,到是被人为是毒蛇的金毓瑢温和一笑,主动坐下还伸手搭在了一旁椅背上,颇为潇洒利落的样子。金毓瑢都这般装模作样了,冯淇深吸一口气也就跟着坐下了。
石娉一边伸手勾住了赵临恒脖子,身体轻靠在杜南禛怀中,她视线一落,看到了前面金毓瑢搭在椅背上的手,金毓瑢手指骨结分明,拨动算盘格外灵活,这就让石娉想起了夜晚时候就是这样一双手撩拨着她,煽动着漫天情欲,当下头脑一热,伸出手搭在了金毓瑢手背上轻轻的抚摸了几下,一旁一直含笑注视着她的杜南禛瞧见了这细微的小动作,眼神瞬间锐利起来。另外一侧站着的赵临恒自然目光敏锐的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他不着痕迹的看了叁人一圈,脸上露出了耐人寻味的笑容。
金毓瑢翘着腿坐在前面,姿态慵懒,手背上还有石娉刚才手指抚摸的余温,令他对着镜头笑的更加灿烂了几分,唯有冯淇浑然不觉发生了什么,只觉的身旁毒蛇正吐着信子,怎么就没人相信他的话?金毓瑢一看就是疯子,绝对是不怀好意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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