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帝不由觉得有些好笑,抬手拾起了一颗黑子,然后是一颗白子,再是一颗黑子如是几番之后,棋局又恢复成了势均力敌的场面。
“许你悔几手棋。”
他倒竟都记得。
景王撩了撩袖子,顿时也来了兴致,道:“来一分胜负吧。”
这一局一下便又是一个多时辰,王英在一旁不知收了多少传话,又急着传、又不敢打断吴帝难得的兴致,一时间为难地出了一头的汗。
景王看了他好几眼,终于道:“陛下日理万机,看天色已到申时,怕是有不少政务等着您裁决呢。”
说着,看了眼王英。
王英满怀感激地回了景王一眼,赶忙道:“陛下,颜相有要事禀报,已在太和殿等候多时了。”
吴帝手执黑子,在棋盘上落下,才摇了摇手。
王英:“”
王英默了一会儿,也没有其他办法,正要去回禀,又见吴帝招了招手。
王英眼前亮了亮:“陛下。”
吴帝看了看景王的神色:“去给景王端点糕点来吃。”
王英:“是。”
景王扶额笑了一会儿,心想,这戚渊渟下起棋来全然不顾朝局,倒还记着他的身体。
既然人家完全不在意外面等的大臣,他也已卖过王英人情,倒也不必上赶着做一个“贤妃”,又安心与他激战起来。
转眼又过了一个多时辰,王英早就彻底放弃,认命地等在原地。
这时,太和殿早就闲话漫天了。
“陛下怎么还不来?”
“听说是在和景王下棋。”
“陛下向来喜下棋,这我是知道的。可陛下向来是晚上对弈,怎的这回选在午后?今日朝中许多大事等着定夺”
“这有什么奇怪的,陛下不知已为这景王开了多少先河。这还未迎娶进门,便开始魅君。我看这景王,是梁国特派过来的细作吧!”
“不错,依我之间,决不能让这个景王达到目的。”
“”
太和殿内讨论得沸沸扬扬,长门殿内景王和吴帝却看着棋局双双默了。
双帝之争难分上下
莫不是王爷把陛下给赢了吧?
乐栉探头看去,只见棋盘之上黑白二子盘根错节,难分胜负,不禁讶异道:“四劫循环无胜负?”
“是了。”景王撂了棋子,脸上竟难得有些意犹未尽之意,“我生平还是第一次下了和局。”
围棋里,和局是十分少见的,加之景王棋艺高超,能与他下成和局的,更是整个梁国都难寻几个。
下棋之人能逢势均力敌的棋手,自然是欣喜的。
“孤也是第一次下和局,”吴帝目光从景王修长的手指上移开,“下次再比过。”
“自然。”景王应声道,言语之中少了些应付敷衍之意。
吴帝目光在景王明显可见欣悦的脸上停留了一会儿,才迟迟撂了棋子,问王英:“颜相还等着呢?”
“禀陛下,还等着呢。”
可算是问着正事了,王英喜笑颜开地回道。
“走吧,去看看,他到底有何事要禀。”说着,吴帝站起身来往外走去,忽而回头看了景王一眼,“晚膳已让膳房备了,你在这吃了再走。”
景王这才摇头笑了笑,立即明白过来,旁的人还真以为戚渊渟有多沉迷于与他对弈呢,其实不过是有事晾着那个颜相呢。
帝王之心果然难测。
到底自己也是这样的心思,所以才凭着一句话就猜透了戚渊渟的心思。
他一边慢慢地收着棋局,一边看到史官仍在一旁奋笔疾书,不禁前去看了看:“写什么呢?”
史官慌乱地用袖子遮住:“王爷慎行。”
史官记录皇帝言行,是不能给他人看得,吴帝本人也不行。
景王却仍站着不走,作势要看:“该不会写本王如何惑君吧?”
史官:“”
“微臣只是依实记录。”
景王倒是不在乎史官如何记载他的事,只不过现下心情不佳,免不了又捉弄起人来:“你知道本王原本是梁帝吧。”
“实话告诉你,史官记的东西,本王都看过。有些写得不让人满意的,当下虽不能把他怎么样,回头却可以找个由头将他处置了。”
“所以啊”
史官浑身一颤,袖子捂得更紧了。
景王这才温和一笑,向其他宫人道:“麻烦禀报陛下,本王觉得乏了,先回去歇了,不等晚膳了。”
回去的路上,乐栉不禁问道:“方才还好好的,怎么忽然心情不佳。”
景王嘴角仍含着笑,看不出任何不愉的样子:“你看我心情不佳?”
乐栉却看透了他似,坚持道:“我看十分不佳。”
景王摇了摇头,他向来没什么心情好的时候,不过是万事在他心中都没甚可在意的,为人利用打掩护又有什么可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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