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八道。”梁蔚抢先评价,抢了李尘徽的台词。
李尘徽闻言笑的更加甜蜜,“可不是,我也这么觉得,要不然我怎么有机会遇到你呢?”
“我就小时候走过你小时候走的路,去过你去过的地方,”李尘徽凑近梁蔚,握住他的手,“小蔚,你说我们是不是特别有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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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尘徽嘚啵了一路,梁蔚心情愉悦了一路,都说缘分从来都是天定的,可梁蔚从不信命,也可能是他如果真的遵从自己的命运,恐怕现下早已不在人世了。
曾经梁蔚还对他那狠心的亲娘还抱有点幻想,在被人追杀到山穷水尽的时候,他也曾想过如果自己真的遂了她的心意死在某个地方,那她会不会还能对自己有那么一星半点的念想。
午夜梦回时,会不会还能想起她还有一个儿子死在了无人之地。
但他在血色和黑暗里挣扎许多年,见惯了凉薄的人心和低劣的人性,他与崔雪盈之间隔着的是一条由无数尸骨堆起来的天堑,仇恨才是里面的底色
“如果天道注定不给我一条活路,那我就自己撕开条口子,然后带着李尘徽跳出去,总归要与搏到底。”
梁蔚看着李尘徽在某一瞬间露出来的灿烂笑容,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在距离连城几百里之外的皇城中,崔太后也就梁蔚嘴里的崔雪盈,她老人家近来心情也不错。
梁蔚离京后,崔邺那事才算真的过去,崔先瑜才有机会在朝中继续与皇帝博弈,美中不足的是梁珹一手扶持起来的新党还在紧咬着不放,对户部的职位严防死守。
但当下,崔家要先先保住手里的军权,禁军统领的位置才最为要紧,所以崔先瑜只得做出让步,把经营多年的户部拱手让给别人。
经此一事,崔太后才彻底放弃继续与梁珹母子情深,他们虽然是亲母子,但到底中间还隔着一张龙椅。
崔雪盈想垂帘听政,梁珹想君临天下,他们注定背道而驰。
崔雪盈贵为太后,即使败了梁珹也不能当着天下人的面弑母,她依旧有条活路,但梁珹若是败了,他就只能去死了。
让太后高兴的是另一件事,因为今日晨起,玉兰姑姑为她带来了好消息。
“那边的人传来消息,他们已经前往和州了。”
玉兰俯下身恭恭敬敬地将凤簪插在了太后云鬓上,屋内的众人已经被她遣干净了。
“那他如何了?”
太后不明所以地问了一句,但玉兰姑姑明白她说的是谁。
“去试探他的人已经全数死在他手上了,咱们的人推断,他失控的风险很大。”
“哦?”崔太后放下手中的胭脂盒,眼神微动,“万门主那边怎么说?”
“济州那边传来消息,说是已经布置好了饵,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太后听完不置可否,只是轻飘飘地问:“小蔚的生辰快到了吧?”
玉兰掐着手指算了算日子,回道:“禀太后,殿下生辰是六月十九,再过七日就到了。”
“我生他的时候都没来得及准备,送他上路总想着做点什么,希望他走的舒坦一点。”
太后似是叹息,又像是缅怀,就好像是梁蔚现下已经断了气,亲朋好友围了一屋子,她身为人母也勉强算是白发人送黑发人,总是要掉几滴眼里泪的。
“我看他挺喜欢李家那孩子的,叫他俩做个伴吧。”
晨风吹落窗前的石榴花,朱红的花瓣在风中翻卷,最终落于汉白玉铺就的石阶之上,像是染在雪上的血迹,鲜艳又冰冷。
而这边,本来已经准备回万山门的万仲文在路上收到了门主的通灵,叫他去和州待命,却没说有什么事。
接到通灵的万仲文当即转道去了和州,他今年与道侣方才成婚,他娘子此前给他写信说是已有了半月的身孕,他一心只想着早点回去与娇妻温存,才坑了方旭替他去连城。
没想到还是被门主派到别处,只怕是他表姐夫心中有气,故意折腾他的。
他含着口死活都咽不下去的郁气坐在客栈的窗前,给他家娘子洋洋洒洒地写了封长信,诉说自己的衷肠,然后才开始对着地图推算梁蔚他们一行人的脚程。
暗流涌动的午夜是属于别人的,色令智昏的公主殿下正与他心心念念的小情郎一起花前月下,把酒言欢,倒还真有一点岁月静好的意思。
其实说是把酒言欢,酒却都叫李尘徽喝了,一整壶桂花酿李尘徽只给梁蔚分了一小杯,因为梁蔚身上的内伤还没恢复,自然不能饮酒的。
他们到的是靠近和州城的一个小镇,住的地方有点小,但胜在有个小院子,财大气粗的公主殿下索性把整个后院都租了下来,反正他们要在这里呆上一段时间,直接把这里变成个临时的据点也是可以的。
晚间李尘徽费了点功夫修好了屋内被主人废弃的小桌子,看见外间夜色不错,便把它放在院子里的大槐树下。
半轮皓月的清辉柔柔地撒在天地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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