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睡着了。
他舒出一口气,无声走到宋初姀身边,第一眼就看?到被她压在脸下的书。
是讲农耕的,她最近似乎对这方面很感兴趣。
裴戍收回思绪,将目光重新定在熟睡的少女身上。
她眼下有淡淡的青黑,想必这段时间也没有休息好,冬日刚圆了一些的下巴如今又?尖了些,这段时间又?清瘦了不少。
裴戍小心将人抱起,果?然觉得比之前硌手了许多。
他动作轻缓地放到床上,手却没有立即离开她的腰,而是就着这个姿势,细细打量她的脸。
邺城的富商心思不比建康世家少,这几日源源不断往他身边送美?人儿,他看?也未看?便悉数退了回去。
只?是那些人不甘心,挖空了心思将人往他跟前送,他无意中见到几个,确实美?,可与他又?有什么关系。他从小到大?得到的东西?就不多,也不像南夏皇帝那么贪,只?要个最好的就足够了。
裴戍思绪翻涌,抱着她腰侧的手不敢用力气,俯身含住了她红润的唇。
原本只?打算浅尝辄止,只?是一碰到柔软的唇瓣,他便有些失控,忍不住往里探了探。
身下人无意识张开唇,裴戍呼吸急促,手也变得不老实起来。
直到身下女子无意识发出一身轻吟,裴戍眸光清明几分。
他微微起身,看?到身下人泛起水光的红唇,眸光晦暗。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不过?数日没有温存,他竟有些失控了。
裴戍闭眼,等稍微冷静些,猛地起身,有些狼狈地出了卧房。
他需要去冲个凉水澡,然后尽快处理完邺城的事情,带人回建康。
卧房的门被关上,宋初姀长睫抖了抖,缓缓睁开眸子。
从头到脚迅速红成一片,她冷哼一声,蹭了蹭身下软枕。
她刚刚刻意闻过?他身上的味道?,确实没有闻到什么脂粉味。
可纵使是这样,也不能掩盖他刻意瞒着她的事实。
宋初姀缓缓起身,将玉冠拆下,散开满头乌发,跟在裴戍身后走了出去。
纵然已经是四月, 冀州白日温度上来了,可一入夜,还是能感受到冬日未尽的凉意。
裴戍周身浸在?凉水中, 闭目小憩, 只?等身上那股燥热褪去。
冷水浸身的滋味儿虽不好受,却可以让头脑越发?清醒。
大抵是年少风餐露宿的原因, 他早已习惯了洗凉水澡,习惯了冬日不穿棉衣。纵然知道不好受,却还是不想改,也不准备改。
周身散发?处寒意,裴戍睁眼,正要出来, 却听到木门轻动,紧接着便有轻缓的脚步声响起, 声音越来越近。
裴戍周身气势一沉, 猛地侧头, 向声音方向看去。
他目光冰冷,看过来的时候带着独属于?战场将?军的凌厉杀机,仿佛随时都能将?进来的人诛杀。
来人脚步一顿, 显然被他看过来的眼神吓到了,当场愣在?原地。
来人是个衣衫单薄的女?子, 只?穿了素白的里衣, 腰间被系带勒紧,露出姣好?的曲线。纵然女?子带着垂着白纱的帷帽看不清脸, 可光从身段看, 便足以令人心动。漂亮却不放荡,恰到好?处地勾人。
裴戍目光落在?女?子的帷帽之上, 白纱层层,遮盖的倒是极为严实。
他似有若无地在?女?子细腰上扫了一眼,无声扯了扯嘴角,闭上眸子重新靠回池壁,仿佛是默许了来人的存在?。
宋初姀见他没?什么反应,微微眯眼,重新迈步,缓缓往浴池方向走?。
只?是刚走?到跟前,裴戍却问?:“谁派你来的?”
自然是她自己?派自己?来的!
宋初姀隔着轻纱瞪他一眼,继而绞尽脑汁地想邺城有哪些富商。只?可惜她记性实在?不好?,根本不记得那些富商姓甚名谁,又不敢随便说出一个名字,生怕露馅。
等了许久没?有等到回音,裴戍低声道:“是不是宋”
他顿了顿,宋初姀心中一紧,却听他道:“是不是宋裴送你过来的?”、
宋沛?有这个人吗?
宋初姀不知?道这人是谁,但想来应当是邺城的哪个富商,于?是用鼻音轻轻嗯了一声,算是默认。
“他将?你送过来就是这么伺候人的?话都不会说,还想要讨本君的喜欢?”
他轻笑一声,语气淡淡,却一直没?有睁眼。
宋初姀心下一梗,依旧不吭声。
一直闭着眸子的男人总算舍得睁眼,盯着她道:“莫不是哑巴?”
你才是哑巴!
不说话不行了,宋初姀便刻意压尖声音:“妾身不会伺候人,不知?之前的人是如何侍奉君上的?”
许久没?人说话,就在?宋初姀以为他不会再理自己?的时候,男人突然道:“过来,为本君揉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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