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宁宁收回一切礼貌,面无表情道:“酒醒了吗?”
老头吓得恨不得捣头如蒜,然而感受到脖颈处冰凉的寒意,他偏偏动也不敢动。
“醒、醒了!”
他瞪着一双浑浊的眼,在瞥见那位一身晴蓝的公子时,恨不得扑上前去!
他刚才都听到了,这两人是兄妹!
老头吊起嗓子,高声道:“这位公子——”
快来管管你妹妹!
如他所想的那样,安静地看完了全程的容诀快步走来,他唇边噙着笑,看着像是心情极好。
“做得很好,妹妹。”
手掌落在桑宁宁的头顶,微微发凉,轻轻地拍了拍。
桑宁宁极少有这样被直白夸赞的经历,更别提对方此刻还占着“兄长”的名头。
她原是很讨厌和人有什么肢体接触,有时候甚至不喜欢自己的名字从讨厌的人口中被说出来——比如桑宁宁也不喜欢听左仪水叫她“小师妹”,即便对方起初那一声可能是真的口误,但那也证明他未曾真正将她的意见放在心上。
只是对于容诀,这一条,似乎又不奏效了。
桑宁宁收起剑,难得有些神游。
她没什么好的法衣,也没什么好看的留仙裙,只一身最普通褐色衣服,头发束在脑后,垂着眼站在一边,就如同每个人身边都有的邻家少女一般。
落在旁人眼中,只觉得更加乖巧可爱。
店小二都忍不住道:“好你个老徐头,人家好端端个小姑娘,来问你几句话,你也要欺负人家!”
容诀轻叹口气,无奈道:“我这个妹妹待人接物都很妥帖,唯独一点不好,就是脾气太好了。”
许是被容诀忧愁的模样感染,客栈内的客人纷纷加入谴责老徐头,并安慰起容诀来。
“为老不尊的东西,欺负人家小姑娘来了!”
“啧啧啧,尽给我们鸦羽镇丢人!”
“公子别担心,这女娃娃嘛,是要护着几年的,过几年就好了。”
“是啊,有公子这样的兄长护着,这女娃娃福气也大着呢!”
桑宁宁眨巴了一下眼睛,看了看笑眼弯弯的容诀,又看向了老徐头,威胁地拍了拍剑柄。
老徐头:“……”
脾、气、太、好。
不是他老徐头多嘴,但这位兄长长得是一表人才,一举一动都与旁人不同,称得上一句“龙章凤姿”……
但他这眼神多少有点什么大病吧!!!
从老徐头那儿得了话,又有周围人作证,桑宁宁也容易就拼凑出了简单的真相。
说起来,不过又是一桩老生常谈的旧事。
怨魂因“爱恨嗔痴”而不同色。因情爱而产生怨气的乃是红色,其中以赤魂怨气最深,其余以颜色浓度排列,颜色越深,怨魂越强。
而鸦羽镇上则是绯魂怨女。
她生前名为婉娘。幼时千娇万宠长大,父母舍不得她出嫁,就为她招了一个女婿。
本以为是两全其美的好事,又能让女儿女婿和和美美,又能让小两口留在身边孝顺。
谁知这女婿是个包藏祸心的,在老两口死后,立即霸占了家产,气得那徐家婉娘在头七之后依旧不肯离去,七七之后,更是直接化作了怨魂。
但意外的是,镇子上的人谈论起此事时,比起恐惧,更多的倒是些居高临下的叹息。
“嗐,虽说这陈家主子确实有些不地道,但归根结底待婉娘极好,这婉娘么,气性未免也太大了!”
“可不是嘛!什么徐家陈家,说来说去,不都是要留给她儿子的么?这陈老爷也没另娶,算得上是个痴情人了。”
“是啊,而且当初其实陈老爷也没错啊!这徐家偌大家业,婉娘一人也撑不起来嘛!”
“怕?有什么好怕的!反正婉娘只害陈家人,与我们无关嘛。”
众说纷坛,人云亦云。
客栈大门敞开,室外阳光灿烂。
听了一会儿后,桑宁宁有些说不清的胸闷,她起身踏出门外,将闲杂之声抛掷身后。
“走得慢些,小心脚下。”
声音温柔,语气中又夹杂着些许无奈纵容。
他也并非真的要桑宁宁走得很慢,只是提醒她,自己还在罢了。
路过之人听见这样的嗓音都忍不住纷纷回望,饶是容诀掩盖了容貌,可周身气度仍旧令人心折。
不过显然,他本人半点不在意旁人所思所想。
“你,生气了?”
容诀走到了桑宁宁身旁,偏过头看向身侧的小姑娘,有些好奇的开口。
桑宁宁也侧过脸,闷闷道:“我不能生气吗?兄长。”
一句话,称呼就从“哥哥”变成了“兄长”。
容诀弯弯眉眼:“倒也不是。只是自从我认识你以来,很少见你生气,有几次我都要生气了,可你还是半点反应也无。这次居然是为了一个陌生人——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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