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佐叹息一声,“我听老洛说现在正是人间三月,山花烂漫的时节,好想去看看呀,山花长什么样呢?”
霍曜心中一动,或许谢佐并非无可救药,他如今对美好事物心生向往,若加以引导,真有可能舍弃妖性,开悟得道。
霍曜道:“你想看什么花,我可以给你带来。”
“真的?”
“嗯。”
谢佐环顾四周,又叹道:“我也不懂,你看什么花能进得了这深渊,就带什么花吧。”
霍曜给谢佐带来了两支莲花,一支是鲜嫩的粉色,已经盛开,另一支洁白如雪,正含苞待放。
两支莲花上面还带着水汽,明显是刚折下来的。
彼时谢佐刚受完新一天的雷刑,正怨恨地瘫在地上望天,口中小声诅咒着这冷酷的天地,整个视野蓦地被这两支莲花占据了,一股淡淡的清香悠悠散开,沁入他的心脾。
谢佐正在积聚的怨恨“噗”一下就消散了,内心突然涌现了一股他从未感受过的情绪,那滋味竟甜甜的。
霍曜语气生硬:“给。”
因心中突然多出的好滋味,谢佐此刻看霍曜都顺眼许多,他懒懒地笑了笑,朝他伸出手:“借个力大雷神,你今天太猛了,我骨头都要被你劈碎了。”
霍曜犹豫了下,还是给了他一只手。
谢佐扶着他坐起来,接过那两支莲花,手指好奇地拨弄着软厚的花瓣,“湿漉漉的,真软。这是什么花,竟然能进得了这深渊?”
“是佛祖座下的清莲,可以在任何地方存活,也可净化各种污秽。”
“哦?不会把我也净化了吧?”
“那倒不会。”
谢佐举起莲花仔细端详,又把脸埋进花里嗅来嗅去,“奇怪,这么凑近了闻反倒觉不出味了。”
霍曜看到他如此粗鲁地赏花,像条小狗一样在花≈芯里乱拱,想起了四个字—牛嚼牡丹。又想到天父是如何一点点教导自己的,而谢佐是天父仅剩的一点血脉,便不忍苛责,只道:“你既喜欢就好好种起来,每日在它周围打坐念经,能助你早日褪去凶性。”
“知道了。”谢佐敷衍着,扯下一片花瓣正要往嘴里放,却被霍曜喝止了,“你不要命了!”
“怎么了?尝尝味不行吗?”
“这清莲是能净化污秽的圣物,对你来说是剧毒!”霍曜真是没想到,他什么都敢吃。
“哦。”谢佐猩红的眼珠转了圈,舔舔唇角,“大雷神,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呀?”
霍曜冷着脸没吭声。
“你把我封印在这里,好像是巴不得我早死,但是又很关心我,还送我花,又怕我被毒死……你对其他的妖魔也这么反复无常吗?”
谢佐把莲花收起来,走到霍曜身后,伸出手抱住他,将脸颊贴到了他坚硬的盔甲上,“大雷神,我知道你很喜欢我的,你每日都是独来独往,一定也很寂寞吧,来,让我好好疼疼你,让你品尝这世间极乐。”
“放肆!”
霍曜全身雷电滋滋作响,把谢佐扎得完全抱不住他,只好不甘心地松了手,“真是没意思,我真搞不懂你想干什么?与我双修一次怎么了?”
霍曜握紧了双手,正要好好教训他让他绝了这个念头,突然,一道金光破开重重血雾落下。
霍曜伸手接住那道金光,金光一落到他掌心里就变成了一张黄纸。
“哟,你又来活了?”谢佐探过头来,想看看这道天罚的旨意上写了什么。
霍曜握拳,再松开时,黄纸已变成了一堆亮晶晶的粉尘。
谢佐看霍曜要走了,忙抓住最后的机会示好:“一切小心。”说完这句,又觉得很是别扭,忍不住追加了句,“可千万别像上次那样被人打个半死回来。”
这话霍曜听着十分刺耳,冷声道:“不劳你操心,上次只是意外。”
“哎呀呀,本尊这是关心你,你真是不识好歹。如果不是棘手的问题,天地不会亲自降下法旨给你吧?这么多年来,你一直冒着生命危险代天地行刑,你图的什么啊?我听说其他神仙都活得很轻松,整日里吃喝玩乐,你看看你,衣服只有一套,连自己的庙宇都没有,整天陪我呆在深渊里,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也被封印了呢,不如与我一起……”
霍曜不想再听他的歪理邪说,化成一道闪电消失了。
谢佐的乌鸦嘴应验了,三日后,霍曜头破血流地回来了。
望着突然从天空翻落下来的霍曜,这次谢佐没再犯同样的错误,而是飞身迎上去接住了他。
霍曜的金盔没了,平日里一丝不苟的发髻也散开了,身上血迹斑斑,他额头右侧不知被什么伤到了,有个深可见骨的伤口,大量的血正不停从伤口涌出来。
看到这么多血,谢佐的目光陡然炙热了,唔,好香,好想吸干他!
老洛悄悄给他传音提醒:“陛下,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大雷神是个重情重义的君子,只需趁他虚弱的时候救助于他,他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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