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酒第一步,先看色。”季一粟道。
“和水没有两样。”年渺嘀咕了一声,学着以前见过的酒楼中的人,缓缓摇晃着,
“说明合格了。”季一粟道, “第二步,闻香。”
年渺举起酒杯,在鼻翼下嗅了嗅,立马皱起眉头: “太呛人了。”
“看来是烈酒。”季一粟道, “算了,换一种。”
他拿过年渺的酒杯一饮而尽,随即手悬在桌上游移不定,最后选中了最开始年渺拿的那壶“声声慢”,斟了一杯递给对方: “这个是果酒,可以试试。”
这一杯的味道闻起来比刚才要舒缓许多,而且带着清新的果香,很是好闻,年渺犹豫着将酒杯放到唇边,小心倾倒,只抿了一口,随后一直绷着的脸展开: “是甜的,还挺香。”
他试着喝了一口,虽然依旧有些辣味,但回味甘甜,有股奇特的香醇,一杯喝完之后,甚至意犹未尽。
季一粟观察他的反应,将这壶“声声慢”放在一旁给他留着: “再试试这个。”
出于对师兄的信任,以及对刚才那杯酒的回味无穷,年渺忘了闻,直接仰头喝了一口,顿时呛得咳嗽起来,眼泪都出来了: “怎么这么辣?!”
“烈的。”季一粟到底没忍住,笑起来,伸手揩去他眼角溢出的泪花, “这个教训告诉你,遇到自己不熟悉的东西,要谨慎行事。”
“什么破道理。”年渺赌气道, “给我喝完。”
季一粟喝了他剩下的半杯,他仍然不满意: “是把这一壶都喝完。”
他直接打开壶盖递过去,盯着对方喝完,再晃了晃,确定一滴都不剩,才算罢休。
如此试了几壶,年渺更偏向于甜一点的果酒,和口感绵软甘醇的温酒,季一粟将他喜欢的都留了下来。
只是尝了几杯,年渺便觉得有些晕晕乎乎的了,看人都多了层光影,忽然想起好像少了个人,扭头四望,疑惑问: “云公子呢?”
“有事去了。”季一粟轻描淡写道, “再试试这个。”
年渺被他哄着又喝了两杯,更加觉得晕乎,却还想着事情: “你是不是让他去找人家麻烦去了?”
“没有。他付钱去了。”
年渺还是不信,语重心长地叮嘱: “不要因为一点小事就找人家麻烦。”
季一粟没有答应他,只望着他,忽而伸手摸了摸他的脸。
年渺愣了一下,回握住他的手,慢慢滑落到腿上。
“我不想让你因为我惹上麻烦。”他轻声开口, “师兄,我只想让你好好的……”
他说话有些含糊,甚至要坐不稳了,季一粟伸手将他抱到怀里坐着,让他靠在自己肩上: “这种小事,连麻烦都称不上。”
“对你来说是小事,对我来说不是小事。”年渺在自己熟悉的怀抱里,分外安心,以至于惬意到想要闭上眼睛,但仍然在说着话, “看起来很微小的事,说不定就会成为很大的麻烦,人家既然能买下那么多酒,在若留城中,也不会是个小人物,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要好好的……还有很多事要做,不要为这种事费神……而且,而且……”
他头脑不是很清醒,甚至前言不搭后语,混乱不已,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好仰头凶巴巴问: “你懂不懂啊?”
“懂。”季一粟握着他的手,温和哄着, “睡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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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输入法为什么记不住阿渺,只能打出来阿喵……老是打错……
醉
也不知道已经什么时辰,天边泛起了一丝白,伴随着一道浅浅的金线,连带着整个夜色也隐隐从墨蓝变成掺着灰的靛蓝,仿佛有人往夜色中倾倒了些许水,用看不见的笔慢慢搅动着,朦朦胧胧的。
年渺虽然晕着,但又奇怪地清醒着,就是不想睡,揉了揉眼睛,从季一粟怀里挣扎起来,趴在栏杆上,俯身往下看。
河水安安静静地流淌,看上去黑乎乎的,倒映着偶尔路过的渔火,和仍未歇业的点点画舫的灯,如同天幕缀着的星辰,反而更加幽寂美丽,波浪缓缓地晃荡着,水声也慢慢悠悠,混着渺远的不知哪儿传来的歌声,让人昏昏欲睡。
水汽扑面而来,带着几分花草的香,年渺又揉了揉眼睛,望向远方。
“云间逢”处于河中央,离岸边不远,他们的位置是最好的观景点,举目眺望,先是岸边河堤上招摇的垂柳,大约正好是春季,柳枝青嫩,一株株一团团,如翠色的雾笼罩着,若是能下一场烟雨,想必更加美妙。接着是闻名遐迩的泉水,他能清晰望见泉水汩汩冒着,飞玉溅珠,似乎永不停歇。再往后则是城楼,不算高大,但十分雅致,可惜被夜色笼罩着,似是沉睡的巨人,楼上没有任何守卫,只有一连串的灯笼晃晃悠悠,别有一番风味。
将尽未尽的夜,反倒格外悠远寂寥。
年渺的眼皮子终于开始打架了。
季一粟站在他身边,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和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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