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有些许的哑,听起来分外低沉,却在昏暗烛火照亮着的一个小房间内有着莫名动人的磁性:“沈舒年,没什么大事儿,别为我难过。”
方砚知豁达地拍了拍沈舒年的手心,安慰他道:“不过是一些歪门邪道,只要查清楚了就能放我出去了。你瞧,他们现在都没有确凿的证据,没把我关进牢里,只是暂时要留在这个小房间里。”
方砚知话说的轻松,落在沈舒年的耳朵里却像极了是在强颜欢笑。可是方砚知就在自己面前,他也不好默默流泪破坏这难得的相处。
沈舒年用指腹蹭了蹭自己的眼角,笑着回他道:“砚知总是乐观,倒叫我们剩下的人担心。”
方砚知嘿嘿一笑,嘴角扬起几分轻快的笑意来:“先不说我清者自清,邪魔外道自然奈我不得。再说了,咱们家沈大公子家大业大,捞我一个清白小民岂不是易如反掌。”
听着方砚知对自己的恭维,沈舒年终于暂时将萦绕自己心头的阴霾驱散。他轻轻笑出了声,握住方砚知的手摸在自己的脸侧,缱绻地蹭了一蹭,姿态分外依恋。
方砚知只觉得自己的手心像是被某种小动物的毛绒搔过,掌心留下细细密密的痒。还未等他回味这动人心弦的痒意,沈舒年就率先反应了过来,松开了他的手,将自己带过来的包裹提了上来。
他将包裹放在案上,利落地解开了绳结,将里头准备好的吃食和衣物一一拿了出来,边拿还边解释道:“桑姑娘也担心你,特意准备好的东西。”
“砚知,今个晚上怕是得委屈你在这里过夜了。”沈舒年说着说着,不免觉得有些愧疚,自己奔走了几乎一整天,却还是没有高效地将方砚知从衙门里解救出来。
方砚知倒是毫不在意,他摆了摆手,探头去看桑嫣给自己准备的糕点:“哇,都是我爱吃的。”
他捻起一块糖点就往自己嘴里扔,嚼了几口便咽了下去,对沈舒年眨了眨眼睛,狡黠地道:“没想到咱们沈公子倒是对我的口味很清楚嘛,有心了。”
沈舒年没有接他的话茬,可是耳根悄无声息地红了。所幸屋内只有一扇小小的窗户,苟延残喘的蜡烛烛光也不明亮,倒让他这一点羞赧有个很好的容身之地。
方砚知将给自己准备的东西尽数接了过来,一边瞧着一边由衷地夸赞道:“桑嫣当真能干,要是能自己开店营生,定然是一位精明的老板娘。”
“铺子里面百废待兴,我这些日子忙不过来,特意请了她来。”沈舒年曲起指节蹭了蹭自己的鼻尖,看起来有些不好意思,“本来是砚知亲口给她批的假期,没想到却被我毁了。”
方砚知曲起手肘撑在桌案上,手掌托着自己的下巴,往前探着身子,似笑非笑地盯着沈舒年看。他轻轻唤了一声沈舒年的名字,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他:“沈舒年。”
沈舒年不明所以,以为他是有什么要紧事要嘱咐,刚准备洗耳恭听,就见方砚知脸上那一抹玩味的笑容。
方砚知没什么正经儿事,又想同人逗弄着说说话时,脸上总是挂着这样的笑。沈舒年本就是极其玲珑剔透的人,自然是有一副水晶心肝,一见他脸上的笑,就知道方砚知又要发表一些他人间观察时得出来的匪夷所思的结论。
“我发现你这人什么都好……”果不其然,方砚知惯常开口,他的尾调拖的极长,为他后面所说的话做着铺垫,“可就是太容易愧疚了。”
他捉住沈舒年搭在桌边的手,用指腹在他的掌心里画圈。方砚知的这个举动没什么特别的含义,只是想拉近同沈舒年的距离。
他叹了口气,随即掀起眼皮,盯着沈舒年没有一丝杂质的眼睛看:“人和人的相处,本来就是人情往来的交易。今个儿你帮我,明个儿我帮你,一来一去,就能够产生羁绊。”
“人生在世,有些时候难得糊涂,又何必事事都分的那么清楚呢。”
沈舒年点了点头,轻轻应答道:“是我想左了。”
方砚知刚欲开口说话,就听见门外守门放风的衙役敲了三声门。他不满地皱了皱眉,抿紧了唇不再言语。只见那衙役开了一条门缝,也不等里面的人同意,就这样自顾自地探头进来。
见沈舒年还在和方砚知交谈,那矮胖衙役不耐烦的“啧”了一声,却又顾念着沈舒年是给了他好处的大金主,便别别扭扭地放低了自己的姿态。怕惊扰了其他人,那衙役压低了声音,用气音说道:“小兄弟,快别聊了。”
“该交代的快快交代,咱们得走了。”他伸出头去看着外面的情况,又将头探进来,“要是被发现了,咱们可都没好果子吃。里面的这位公子,怕是也得受牵连。”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沈舒年也不好再推延磨蹭。他伸手给方砚知整理领口,探身前去,凑到方砚知的耳边。
沈舒年借着这个遮掩的姿势,同方砚知小声交谈道:“我已经一封家书给了父亲,又同伯父打好了招呼。铺子里面有掌柜照料,大宝小宝有桑嫣料理。”
他深吸了一口气,眼睛里面有着光芒万丈,郑重其事地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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