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不给自己一丝喘气的机会。
“爸,对不起。”
十多年来都没听过儿子低头认错的男人愣住了,看着一个大男人跪在面前悔恨莫及,要是他这个当爹的能有点出息也也不至于如此,再怎么说也不能让大嫂一家唾弃自己的宝贝儿子。
“他们一家子不可能会接纳你,书泽。”
徐书泽本都准备好被骂得狗血淋头,谁知父亲却语重心长劝说起来,点了个头回答道:“我有数。”
“相煎何太急啊,哎,我老早就说咱们一家都得在徐家栽跟头,你出生那年我和你妈请了个先生,他仅仅看了你一眼就说得让你改姓,我一想要改掉你爷爷得从棺材板里跳出来,谁能想到会让你吃了这么多苦头,哎。”
徐书泽头一次听说有这回事,如此想来确实是这血缘关系才让他和徐知行纠缠不休,父亲看他一声不吭,慢慢抬起手里的遥控器调大了声音,嗫嚅了一句“罢了罢了,子孙自有子孙福。”
声音轻得徐书泽都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猛地抬起头震惊不已:“爸!你是、是、是同意了吗?”
遥控板轻轻砸了下额头,父亲瞪了他一眼继续说:“我就算不同意你能死心吗?”,徐书泽一下站起身正想说些什么,父亲却摆了摆手阻止他的煽情。
“行了行了,滚蛋吧,别在这显眼了。”
徐书泽从来没有这么坚定地想要做过一件事,他别过脸抹去眼角的湿润,郑重其事道:“爸,我一定把他带到您面前。”
然而徐书泽别说把人带来,他都找不到徐知行在哪,打电话拒接发微信不回,在家门口等到凌晨也没见人影,只好随便找了家旅馆凑合了一晚上。第二天徐书泽还是不肯死心,一早就去附近蹲守,他非得把徐知行揪出来不可,可惜一上午人没蹲到,倒是等来了门卫大爷。
“诶诶诶,你这个小后生怎么回事,白天不上班把车子停在这里干嘛!”
徐书泽连忙下车掏出了一盒烟,递给包公似的黑脸大爷,人家立刻推开拒绝了他的贿赂,坚决摇头:“我不吃这套,赶紧把车子开走!”
徐书泽一看立马使出苦肉计,扯谎说以前自己借了婶婶一大笔钱还不上,没脸见她一直在外地,现在听说婶婶重病赶回来却找不到人,刚好门卫大爷当时还给吐血昏倒的婶婶叫过救护车,一听徐书泽各种信息都对得上,还主动拿出身份证来,便信以为真:“他们就在人民医院呀,好久没回来了,也不知道现在身体怎么样。”
打听到地址的徐书泽二话不说就冲上车,还不忘扭头给大爷敬了个礼,大爷眯着笑眼招手道:“只要诚心,道歉永远都不晚。”
徐书泽捏紧了方向盘,心头那股浮躁竟然在此刻平静了下来,双眼中波动不止的情绪在这一刻得到了释放。
落日斜过窗檐的一缕余晖落在花瓣上,苍白的指尖轻轻拂过瓣尖,憔悴的面容却还是笑意不减:“这束花真漂亮,知行,是谁送的?”
徐知行整理着堆积成山的果篮鲜花营养品,头也不抬随口回答了一句:
“我也不太清楚,可能是妈你的同事吧,我也没注意。”
“妈妈最喜欢向日葵了,诶,有小卡片。”
听到母亲这么说他也往床头柜上的花束望去,即便没有署名徐知行还是一眼就认出了是谁的字迹,扔下手中的礼盒大步跨到病床边一把拿过花束。
“诶,你拿走干嘛?”
“奥,我把花放进花瓶里吧。”
察觉到他的神色紧张得太不自然,母亲瞬间就反应了过来,还没等开口门外就出现了不速之客。
徐书泽甚至不敢踏进一步,站在门边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嘴巴张了张又抿紧,喉头干涩得根本一句话都说不出,母子俩的眼神就同十年前暴雨那夜一样,诧异且冷漠。
“我不是说了让你别来!”
徐知行快步上前用身子挡在他面前,还没等他侧身看一眼婶婶的脸色,就听到一声冷哼。
“哼,黄鼠狼给鸡拜年。”
徐书泽热脸贴冷屁股,早就料到会被嫌弃,挪了两步想靠近婶婶说话,不到三米的路却被徐知行挡死了,眼前人的沉默与拒绝就好如给他一记响亮的耳光。
自食其果。
徐书泽垂下眼就站在门口喊了病床上的女人一句,“婶婶,我…我就是想来看看你。”
硕大的房间却只有他的回声,捏紧了手心继续道:“婶婶,以前是我错了,我不该顶撞您也不该——”
“书泽?你怎么来了?”
身后沉稳的中年男声总算打破了这僵持不下的气氛,徐书泽连忙转身站在徐知行身边,“伯伯,我……我来看看婶婶。”
徐知行父亲也看着衰老了许多,妻子病重让他也很不好受,却还是宽慰似的拍了拍徐书泽的肩头,“你坐吧,知行,倒杯水。”
徐知行迟疑了一秒转身走向了饮水机,徐书泽此时也不敢与婶婶对视,只好乖巧地跟在伯伯身后坐了下来。
“你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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