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帐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什么事?”阿迦罗喝道,
就见一名鹰卫慌里慌张地进帐,阿迦罗立即认出了他是伊若身边的人,顿时神色一变:“什么事,说!”
那鹰卫不敢抬头,颤声道:“北小王不见了!”
“什么?”阿迦罗勃然道。
乌提若抢道:“他不是跟容绪在一起吗?”
那鹰卫瑟缩道:“那中原来的先生也不见了!”
“什么?给我搜!”
一时间,草原上火光闪动,人沸马嘶,一片混乱。
片刻后,巡逻的游骑急报,“报——大单于,北小王星夜往沧州方向奔去,属下等拦截不住!”
“快!再快一点!”容绪紧张地催促道。
马车在草原上奔驰。后面紧跟着数十骑护卫。
好在此番魏瑄将自己的驭手派给了容绪,马车也足够牢固,这一路颠簸下来竟然还没散架。
天已经蒙蒙亮了,一轮残月挂在城头。
就在他们远远地看到沧州城的轮廓时,身后传来了如雷的马蹄声。
“容绪先生留步!”
草原上火把闪烁,映出刺目的刀光。
“快!快进城去!”容绪敦促道。
沧州城的城门大开,城里的士兵早有准备,接应马车驰上了吊桥,卷起烟尘滚滚。
等到阿迦罗率军冲到城前时,吊桥正缓缓升起。
容绪从马车上下来,扶着车辕就是一通狂吐,简直要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了。他从来没有坐着这么颠簸的马车夺路狂奔过。
为了完成皇帝交代的使命,他这一次也是豁出去了。
城门前,阿迦罗高举弯刀,大声道:“容绪先生出使我北狄,为何非但不告而别,还挟持了北小王,是为何故?”
“若今天不把伊若交还本单于,本单于这就攻下城池,杀你们个鸡犬不留!”
“呜呜呜嗷嗷嗷~”北狄士兵们挥舞着兵器狼嚎响应。
沧州城头,魏燮紧张地按剑伫立,数百名弓弩手箭上弦,弓拉满。
就在这时,容绪缓了过来,他扶着墙上了城头,分开执戟持戈的士兵,迎风向城下道:“大单于,此番不辞而别是外臣的疏忽,只因北小王仰慕我大雍都城之繁华锦绣,欲随我同归……”
“一派胡言!”阿迦罗大怒:“既为同盟,却劫持我的兄弟,这就是你家天子的诚意?”
容绪道:“大单于问得好,外臣也想问大单于,一边和我互市通商,一边厉兵秣马要助山夷攻我,这就是大单于的诚意?”
阿迦罗脸色顿沉:“你们若不放了伊若,信不信我立即拿下沧州?”
容绪不紧不慢道:“大单于还记得否,我朝陛下曾向大单于提及过质子之事。”
阿迦罗:“你要作甚?”
“十年之内,大单于若遵守盟约,既不犯我境,也不助我敌,则北小王必安然无恙,否则……”
“否则如何?”阿迦罗怒目斜扬。
“陛下可是对自己的兄长都下得去手的。又何况是北小王呢?”
阿迦罗牙齿咯咯一碰:“你们敢!”
容绪慷慨道:“敢与不敢,在大单于一念之间。若大单于现在攻城,我军将士必誓死抗敌,不惜玉石俱焚!”
阿迦罗攥紧马鞭,盯着城头的目光简直要滴出血来。
伊若是栾琪唯一的弟弟,是他的兄弟。王图霸业也不能和兄弟相比。
他狠狠地一挫后槽牙,“撤!”
初升的朝阳下,几千北狄大军如潮水般退去。
望着滚滚烟尘越来越远,容绪近乎虚脱地靠在墙上。刚才太惊险了。
经历前番风长离攻打沧州后,沧州城只有两千守军,如果阿迦罗真的率军全力攻打,以沧州城此时的兵力,城破是迟早的事。
魏燮道:“先生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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