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游廊上人不多。
幽深的游廊上灯火阑珊,外面就是滔滔江水,不妙,萧暥立即挤出人群,跟了上去。
门开启一道缝,金先生闪身进来,风吹烛火晃了晃,墙上的人影变得模糊不清。
“局主,容绪又赢了。现今手中稳攥六千玉子,众宾客还在继续下注美人……”
“王剑竟不如一个美人。”那影子冷森森道,又似嘲讽,“世人重色乃至于此。”
“属下计算过,局中一半以上的筹子都投注美人了。甚至有宾客现场集注,纠集起十多个人,一同欲投注美人,简直前所未有,属下担心盘中形势的发展会超出我们的计划。”
以往每一次潜龙局,宾客们为了博弈最终的头筹大把下注,最后这些珍宝都会归于他们帐中。而这一次,盘中的筹子向他们始料未及的方向偏斜了。
金先生谨慎道:“属下怀疑有人借我们的局,在做他们的局。”
“有人想反客为主。你可查了?”
金先生立即尽职道:“属下亲自盯着容绪,他除了有些紧张外,倒没什么异常,有意思的是他那个主簿,不仅博局手段高妙,而且对盘中局面洞若观火,甚至隐约给我一种超然之感,但是若说他慧眼独具,他又极为贪得无厌,显然是冲着博利而来,乃至北宫浔输尽之后,他竟然还提出可以赊账,简直荒唐,毫不掩饰自己的贪财,如此贪利,实为罕见,至于那被他们当做彩胜的美人,似乎……”
他斟酌了一下,如果说他是傻乎乎的吧,那双眼睛四下飞瞟时精芒聚敛,锐利非常,但说他聪明吧,很显然,他都不知道自己是彩胜。
金先生清了清嗓子,得出结论:“属下觉得,是被容绪和他的主簿骗来的。”
那影子并不意外,冷笑了声,“果然是奸商。”
得到了局主的肯定,金先生大胆道:“局主,属下推测,像这等美人,本不可能成为局中之物,但容绪和他的主簿贪得无厌,生意做到了潜龙局上。他们不知道设了什么计,巧言骗取他入局,攥取众人为他投注,也许是想要在局中大赚一笔。”
潜龙局集九州十年内之珍奇,此番更有诸多大夏国宝物,价值连城。金先生主持过多场潜龙局,他们每十年抛出一个头筹,揽尽九州珍宝,可这一回,容绪这个奸商竟然借着他们的局,顺水推舟赚取珍宝,等于是抢人生意了。
说话间烛火又暗了几分,透出幽幽的荧光。
那影子淡漠道:“十赌九输,犹如火中取粟,容绪只想着赚钱,最终却要把命搭进去,不值得。”
句章水师大营。虽已是深夜,岸上火把齐燃。
除了魏西陵带来的六艘艨艟战舰外,田让集结了襄州水军的斗舰、走舸各十艘。并从襄州水师中遴选一百名军士,在水寨前列队,等待出发。
魏西陵发现这群士兵高矮胖瘦参差不齐,叠着肚腩,目光散乱虚浮,交头接耳,看来田让选出这一百人也不容易。
“这是新来的水军都尉吗?”一名军校撞了下旁人的肩膀,
“哪个世家的子弟?”“好气派。”
“光是个好模样罢。”
“管他的,这大晚上不让睡觉,要去哪里?”
“小声点。”
魏西陵登上将台,他身后默然肃立的亲兵和这一群疲沓散漫的襄州军士,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魏西陵向来话少,尤其在军中。
“今夜剿匪,赏功罚过,令行不进,禁而不止,怠慢刁斗,扬声喧闹者斩。”
他目光冷峻,眼底眉间是久经沙场的沉着果决,浩瀚的江风将清冷的声音吹得渺远悠长。
阵中顿时鸦雀无声。
这位新来的水军都尉,年纪虽轻,却不知为什么,让人不敢怠慢。
田让跟在他身后道:“襄州水师还有一艘巨翼,一艘曜阳,都是可以配备五百兵力的大型战舰楼船。这两艘船养护地很好。”
这两艘大型战船是朱优亲自下令制造,前后花了三年造成,一直是襄州水师引以为傲,当时的巨型战舰。
“楼船不必。”魏西陵道,水上快战,这种庞然大物不仅会暴露目标,还会拖累速度。
高严担忧道:“魏将军,今夜风高浪急,京门巫山一带激流暗礁甚多,要小心啊。”
魏西陵点头,随即下令起程。
水城门徐徐升起,风帆张满,数十艘战舰迎风破浪向京门而去。
“多谢公子。”
萧暥接过冰酪,姑娘请吃东西,这就尴尬了。这是感谢他当护花使者?还是知道他穷?
其实在潜龙局上,作为彩胜,他想要什么并不能自己买,只能是主人给他买,或者宾客请。
片刻后,萧暥边吃着冰酪,陪着齐意初在游廊上闲逛。
三层游廊蜿蜒而上,俯瞰下去大厅里灯火交辉,衣冠如云,一桌桌赌案前堆金积玉。隔着珠帘,歌台上传来缥缈的乐声。
游廊外,霜天月洗,江流浩荡,楼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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