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住气,不动声色道,“请大哥详说。”
王戎一只独眼里精光硕硕,“其一,响应北宫达的联兵要求,出兵袭击秦羽的左后方,将他的大军彻底消灭在雍北三城,届时,我们与北宫达合兵一处,萧暥就是再厉害,手头没有可用之兵,只能束手就擒。”
容绪微微一蹙眉,“以我对萧暥的了解,他断不会束手就擒。”
他知道这只小狐狸,就算是战死,也不会被猎人抓去。
王戎冷笑道,“那他就只有死路一条。”
容绪不动声色问,“那么兄长的第二个计划呢?”
王戎道:“此时秦羽帅大军和北宫达周旋,大梁兵力空虚,萧暥手头能用的只有灞陵大营和卫戍京城的北军,一群少爷兵和老弱病残,我打算帅军十五万出兵大梁,活捉他萧暥。到时候秦羽若回军救大梁,那么北宫达必然会在后面追击,他必首尾不能两顾。”
桓帝激动地看着王戎,“大舅舅所言正合朕意!无论采取那个计划,此次都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啊!二舅向来善于谋断,快做决定罢!”
容绪沉默地瞥了他一眼,一掀袍服坐下,道:“大哥和陛下是想当他人手中刀吗?”
王戎皱起浓眉,“什么意思?”
“北宫达向来虚张声势,他说有五十万大军,大哥可曾核实过?”
王戎神色一滞。
“青州幽州人口加起来不到七十万,男子大抵都不会超过四十万,再除去老幼,青年不过三十万,好,就算这三十万男子都来参军,他们不需要耕种生产了吗?”容绪神色淡淡道,“所以我猜测以北宫达的小器,这此总兵力不会超过十万,所以,这北宫达请大哥入一个赌局,他是庄家,他投入十万,大哥投入十五万,赢了,所得的钱财平分,输了,他输了十万,回去还可以东山再起,大哥这十五万人,应该是自兰台之变后,盛京的所有可战兵力了吧?”
王戎眉心微微一跳。
容绪又淡淡接上自己的句子,“所以,大哥若是输了,王氏血本无归,我说的没错吧。”
桓帝呼地站起来,“如此机会,难道二舅就想两手一甩,什么事都不做?”
王戎也道:“但是倘若我们什么都不做,袖手旁观,将来若是北宫达赢了,也不会放过我们罢。”
容绪道,“大哥所言有理。所以,这不是什么千载难逢的机会,而是骑虎难下的困境。”
桓帝闻言脸色发青,刚拿起茶杯,又狠狠顿在桌上。
怎么千载难逢的机会到他嘴里就变成了骑虎难下的僵局了?
容绪瞥了一眼,泰然道,“陛下是忘了臣上次跟你说的话了?”
桓帝:“什么?”
容绪毫不留情指出,“如果萧暥换做北宫达,会对陛下更尊重一分吗?”
桓帝脸色阴沉不定。
然后他又转向王戎,“北宫达此人野心不小,且言而无信,现今,他是要用得着我们,什么承诺都肯给我们,但将来他若真的胜了,是迁都盛京,还是迁都燕城,恐怕都不好说吧?”
王戎脸色一震,“你是说,北宫达也有挟持陛下和朝廷之意?”
桓帝瘪着嘴,面色更加阴沉。
容绪晒然道,“上回我跟陛下说过,我我有把握能控制住萧暥,经过这几天的布局,如今我已经基本在金钱上控制了他。等到尚元城建成,他的军费开销都要仰仗这里,而尚元城的商户都受是我王氏的掌控,将来他会越来越离不开我。”
然后他又转向王戎,“大哥,这尚元城立意新颖,我预见若建成了获利颇为可观。”
王戎凝眉道:“可你这还是在做生意,岂不知道,最大的投资是谋一国之利,而不是区区尚元城。”
容绪道:“大哥,谋国之利益,收成是很大,但风险也很大。盛京王氏步步为营才能今天。更不能跟着北宫达去赌。”
王戎面色微微一动,轻轻点了下头。
容绪又道,“大哥再想,北宫达如果打败了,他还可以据守幽州青州之地,那我们呢?盛京就在大梁旁边,以萧暥的果决手腕,秋后算账第一个就会铲除我们,到时候我们怎么办?”
王戎闻言沉默。
桓帝见王戎脸色松动下来,心中更是郁结,鼻子里冷哼了几声,道:“我看二舅就是个买卖人,从来不做赔本生意啊。”
然后他似乎恍然想起些什么,阴阳怪气道,“我听说容绪先生前几天把银貂披风送给萧暥了。银貂世上罕见,这披风可只此一件啊。二舅这赔本的买卖做的,啧啧……”
容绪毫不在意地一拂袖子。没理睬他。也懒得解释。
旁边的王戎听不明白了,“陛下这话是什么意思?”
桓帝道:“大舅忘了啊,当年你夸萧暥惊才绝羡,这萧将军不仅是枭雄,模样生得也是妙。”
“哦……”王戎似乎用力想了想,“我见到他已经是多年前的兰台之变了,那时候他才十几岁,回想起来,倒确是俊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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