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晏修礼?!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这人一边要杀他,又一边要救他?实在是互相矛盾……
一思考起来,他的脑壳又开始隐隐作痛,疼得他直蹙秀眉。
小王打量着他,一改平时的果断,转而变得有些踌躇起来:“那个……简先生?我想说一些不该说的话。”
长椅上的人抬起头,有点不明所以:
“什么话?”
“虽然季总以前对您做的那些挺畜牲的,简直不是人能干出来的事,不分青红皂白就冤枉您,我看得都想踹死他!”
这些话小王都是跟杨瑞学的,也只敢在上司看不见的地方骂出来。
简桉被他这番愤愤不平的话惊讶到,不敢相信他居然会骂季松亭,说:
“然后呢?”
小王脸上的怒火忽然变成了窘迫和无奈,挠了挠后脑勺,声音也低了下来:
“但他后来是真的为自己以前做过的错事感到忏悔,对您一直都心怀愧疚,季总这半年里完全变了个人,不再像以前那样冷漠无情,高高在上,我倒是从来都没见过他在您面前那么卑微无助过……”
简桉静静听着,在他那些话的牵引下又情不自禁地回忆起曾经种种痛苦。
那些痛苦就像一剂毒药,时刻提醒着那个人从前对他造成的无尽伤害。
他紧紧咬着唇瓣,眼里的平静一扫而空,只剩下悲愤的情绪在翻涌。
小王并没有察觉到他的脸色变化,一心都在自家总裁上,语气诚恳道: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简先生能给我们季总一次机会,让他好好补偿您,如果您不想原谅,那就当我没说吧。”
他知道自己没资格劝那人大方原谅,也不应该说这些话,提以前的经历无疑是在活生生撕开简桉的伤疤……
但他真的不忍心看季松亭每天活在痛苦和愧疚里,然后不要命一样地求和,他害怕哪天对方就这样活生生耗死了。
而且如果不是因为季家聘用他,给他高昂的报酬,或许他那个白化病弟弟早就因为没钱治疗,然后命丧黄泉了。
所以他还是抱着微乎其微的希望说出那些话,但是良心难免受到了谴责。
简桉低着头,手指用力捏紧了手机,声音极轻,却极冷地问道:“一定要原谅吗?那我经历的不就是活该了吗?”
他永远无法直视曾经那些生不如死的折磨,更无法就这么不痛不痒地原谅季松亭,没人可以理直气壮地劝他。
简桉微微侧过头,失神地凝望着紧紧关闭的病房门,而躺在手术室里的那个男人,现在又愧疚到了什么程度……
小王听到这话也是愣了好一会,一种难以言说的焦虑感袭上心头。
但最终他还是没敢继续劝说下去,多少感到无地自容,心里也默默念着:季总,您自求多福吧,属下救不了了。
不知道过了有多久,医院外的霓虹灯渐渐亮起,夜幕深沉得让人窒息。
在阵阵狂风和暴雨的拍打中,抢救室的大门终于被缓缓打开,医生摘下口罩,一脸疲惫地走了出来,看不出是喜是悲。
见状,简桉立即站了起来,脸上的焦急明明不加掩饰,但双脚却仿佛被千斤重的石头压着,怎么也走不过去。
他愣愣地站在原地,眼神急切,听小王上去问医生:“医生,怎么样了?手术顺利吗?季总他有没有事……?”
医生叹了口气,声音沉重地说:
“命是保住了,人也没什么事情,不过他的左手彻底废了,未来能不能通过调养和手术恢复手臂,还是个未知数。”
“什……什么?废了?”
小王拉住医生的手,恳求道:“医生你得想想办法,救救我们季总,他还有公司要管理,手不能就这么废了!”
医生也毫无办法地摇了摇头:“从枪械角度来说,现在小口径的手枪,打中关节部位,都会给关节留下不可逆的损伤,更何况他伤口恶化,没有及时进行二次消炎缝合,才导致整条左手严重瘫痪。”
听到“瘫痪”两个字,简桉心头一颤,还是忍不住问出口:“用国外引进的特效针剂能不能让他的手臂恢复正常?”
医生这才注意到角落里站着的青年,但对他那番话却倍感震惊:
“特效药?你是说打一针就能在短时间里让坏死组织重新活跃起来?”
简桉想点头,但忽然想到自己之前签下的保密协议,千万不能透露。
可眼下已经没有任何办法了,他确实不太想看见季松亭废掉左手,直接道:
“对,我之前双腿瘫痪,也是因为这种药剂,才能重新站起来。”
听他的讲述,医生脸上的难以置信更加浓烈,怀疑对方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这种新型特殊针剂因为还不完善,是被医院禁止的,自己作为资深医师这么多年见都没见过,眼前这个看起来不过才二十多岁的青年居然能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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