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别这样,牙齿……医生说可以戴牙套,不会有影响的。”
下一秒,周曼香突然抬手狠狠地抓了自己的头发几下,似是泄恨般的用力,然后又重重砸着身旁的枕头,那一个接着一个的拳印清晰的印刻在枕头上。
“妈,你干什么啊……?”
简桉刚走过去想要阻止她,却被她毫不留情地用力推开了,随后死死地瞪着眼前的青年,咬牙切齿地怒骂道:
“滚开啊!看我变成现在这样你是不是解气了?是不是特别开心?开心到晚上睡不着了是吗?你是什么狗东西?你配吗?!你也配看我笑话?赶紧去死啊!!”
听到那些话,简桉只觉得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捏了起来,疼得快要窒息。
他捂住胸口,望着眼前发狂的女人,一时间有种如坠冰窟的感觉。
如果换作平时周曼香这么骂他,羞辱他,都不会像现在这样感到心痛,他的付出真的就这么一文不值吗……?
季松亭似是看出了他的心酸,站在他身后,神色挑剔地微微蹙着眉头,但漠然的眸中却隐约含着一抹深沉。
眼前那个孑然的身影,忽然间仿佛透露出几分众叛亲离的意味。
不知道为什么,他看着简桉呆愣地站在那里,样子无措而又落寞,他第一次居然没有觉得畅快和讽刺,莫名滋生出另一种感情,似是怜惜,又带着点同情。
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让他忍不住想要上前抱住那人,安慰那人,可是脚步却像是灌了铅般,根本挪动不了丝毫……
脑海里无端冒出这种想法,季松亭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明明他很少对一个人产生这种情绪,但现在竟会去心疼那个害死自己母亲的贱人?实在荒谬!
简桉牙齿紧紧咬着嘴唇,手臂微微动了动,却没能伸过去安抚女人,只是疯狂地摇着头,身心俱疲,嘴里念道:
“妈……我真的没有这么想,我很担心你,做为儿子……我怎么会看自己母亲的笑话,这算什么……?”
“你就是有!我不是你妈!”
周曼香声嘶力竭地怒吼着,紧接着拿过枕头猛地砸到他身上,大声指责道:
“你当时一定就在场外看着我被那些人欺辱!然后不来救我是不是?!看着他们骑在我身上……朝我脸上吐口水,绑我的双手,把脚趾头伸进我嘴里……!”
她越说越激动,越说越嘶哑,牙齿都快要咬碎了,最后几乎哭出声来。
只要一想到前面犹如噩梦般的遭遇,她浑身就颤抖得厉害,怎么也想不到,居然有一天会被那些人这么欺凌到头上!
简桉听她撕心裂肺地说着自己亲眼所见的场景,心里更加不好受,更加自责,身子骤然间僵硬住,像是被雷劈中般。
下一秒,他早已麻木不仁的双腿又一次跪倒在病床前,伸手握住周曼香,手指却颤抖着,无法抑制内心的愧疚,说:
“妈……!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真的已经尽力在救你了,可是我没用,我一点用也没有,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求着别人救你,我见你被他们那样对待……”
说到这里,简桉喉咙哽住,一瞬间变得难以启齿,怕激起母亲的痛处,醒了醒鼻子,低下头,泣不成声地开口:
“妈,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这样的无能,让他觉得自己就是一个毫无用处的人,在意的人或东西永远也无法护住,他怨季松亭,同时也恨自己。
周曼香听着那些撕心裂肺的歉意,却一点也没觉得好受,反而更加来气,嫌恶地抽回手,情绪又开始激动起来,大吼道:
“都是你的错!都是你——!!”
说完,她转头看着桌上的物品,像是在寻找可以发泄情绪的东西,随后拿过一个玻璃水杯,抬起来就要砸到青年头上!
简桉内心也无法原谅自己没有及时救下她,就这么怔愣愣地跪着,眼睛紧紧闭上,任由她手里的东西砸过来。
如果这样能让母亲解气一点,砸下脑袋算什么?或许砸死了,也挺好……
反正他也活不了几天了。
随着耳边响起一个玻璃杯砸到骨头发出的清脆响声,而想象中的剧痛却没有传来,眼睛前面似乎挡住了什么东西。
简桉缓缓睁开双眼,却看见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挡在自己的额头前,硬生生被玻璃水杯砸中,瞬间泛起了一片通红。
他不可置信地抬起头,眼睛怔怔地看着站在自己旁边的男人。
该笑话的是你们少爷
简桉没料到他会突然间替自己挡住,而且还是在这样的一个情况下,不由得怔住,再怎么去回想,都觉得这个突如其来的举动多余又陌生,没有感动可言。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季松亭到底是出于什么心理,才会做这么无聊的事情。
毕竟……那人可不会顾他的死活。
就像在地下赌场里的时候,季松亭让他当众难堪,跪地磕头,还用他母亲的性命要挟他,要以婚姻的名义囚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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