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口声声说在意我,现在我就站在你床边,你倒是醒过来啊?别总是一副吊着别人玩的样子,我不是沈云珩,不会被你一点柔弱可怜就牵着鼻子走!”
“如果你想离婚就继续睡着!季家不会养一个废人,我也不会给你出一分医药费!是死是活跟我毫无关系!”
说到这,季松亭的身体顿了顿,唇角勾起一丝嘲弄的笑,缓慢地抛出一句话:
“哦……差点忘了,沈云珩对你倒是死心塌地的,说不定倾家荡产也要给你治病,你怎么不跟着他走呢?对我深情什么?我只会觉得恶心,不会有一点感动。”
在昏迷的时候,植物人虽然没有意识,但是对声音的刺激会产生反应,他不信简桉听不到这些戳痛人心的话。
那人不是跪着求着都不想跟他离婚吗?现在怎么还能够无动于衷睡着?
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让简桉整个身体猛地抽蓄了一下,随后还是犹如死人般僵硬着躺在原处,没有任何反应。
可他的呼吸似乎急促了起来,氧气罩呼出的白雾逐渐朦胧了面部,好像看起来正在承受难以言说的剧痛。
不过片刻,简桉又恢复了平静。
这是要苏醒过来的迹象吗?
季松亭慌忙按下床头的呼叫器,两只血红的眼睛死死盯着纹丝不动的简桉,生怕对方的心电图停止了波动。
下一秒,刚平静不到几秒钟的病人突然全身一震,额头沁出冷汗,腮边的肌肉一下子变得僵硬,明显地抽搐起来。
他的脉搏和心跳越来越虚弱,肩膀上的伤口渗出丝丝血液浸透了纱布。
第二次抢救
“你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
季松亭眉头紧蹙,慌忙抽过桌上的纸巾去擦掉青年肩头流出的血液,却怎么也止不住,反而更多地顺着脖颈向下滴落。
因为手臂抽动的原因,扎着针管的手背忽然鲜血倒流,针头也跟着一起错位。
他刚刚并没有碰到简桉的伤口,为什么会血流不止,痛成那样?
难道是自己力气大了,伤了他……
一股莫名愧疚的滋味袭上心头,季松亭沉下神色,下意识抬起手轻轻压住他不断碰撞到床边的双腿,想要阻止他受伤。
“你在干什么?!别动他!”
大门突然重重地“砰”了一下,沈云珩的声音带着几分浓烈的怒气传来。
他走过去一把推开了季松亭,瞳孔瞬间紧缩,手足无措地看着床上反复抽搐的简桉,想伸手按住却又不敢。
“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沈云珩怒吼道,手臂青筋暴起,却忍住了揍季松亭的冲动,极力安抚着青年:
“小桉!坚持住,我去叫医生!”
话音刚落,主治医生一边穿上白大褂一边匆匆赶进来,第一时间给简桉打上了镇定剂,并止住鲜血做了全面检查。
他戴上听诊器,在看到各种仪器上的数值又开始急速下降而且不可控时,脸色变得极为难看,转身立刻朝护士吩咐道:
“快去通知外科医生,患者情况明显出现恶化,马上准备第二次手术!你们几个迅速把患者转移到抢救室!”
闻言,季松亭一怔,喉咙发紧,想开口问简桉的病情,却像被哽住,说不了。
明明面对其他的很多人很多事,他都能淡然处之,可为什么一见到简桉,就会控制不住地发怒,发狂,失控?
甚至一度想杀了那人。
但他刚刚确实只是想刺激一下简桉,想让对方醒来,并没有想置那人于死地,内心极端的偏执也不会让他这么做。
可是简桉真够脆弱的……
“恶化”这个词如同晴天霹雳般狠狠劈在了沈云珩的身上,慢慢撕碎理智。
他只感觉脑海中有什么东西轰然炸开,一时间无法接受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心脏猛地收缩,疼得无以复加。
自己本想着能让季松亭唤醒简桉,能让他好起来,为什么一切的发展都变得很糟糕?是不该寄希望在那混蛋身上吗?
等到强撑着眼睛看简桉又一次被推入手术室里,沈云珩最后仅存的理智终于崩溃,他双拳紧握,指甲深陷掌心,鲜血从掌缝中流出来,语气狠狠道:
“如果小桉没能脱离生命危险,这辈子我们两家的商业合作也没必要继续了,我沈云珩不会跟冷血动物有任何交联。”
听到这话,季松亭僵立在原地,偏执的内心情绪里多出了一丝焦虑和担忧。
没能脱离生命危险……
他不敢继续去想这个最坏的结果,眼睛直愣愣地看着抢救室的窗户,嘴巴微张,深吸一口气,然后缓慢地吐出来:
“我是看在小言的面子上,才答应和令尊一起合作项目,至于你,没资格和我谈判,也没资格对我指手画脚。”
事情到了现在这地步,简桉还在里面经历第二次生死折磨,随时丧命,而季松亭却依然趾高气扬地维护自己的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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