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心中浪潮涌动,一时间几乎有不敢相信之感——这真的是半月之前写下的?真的不是牛金牛故意做出的?
但是,东岳印玺,清晰无比。
刚刚才被娘娘解开。
这确确实实,是那个少年道人,在半月之前,被追杀的时候传出来的消息。
但是……他到底,怎么可能做到的?
一個在生死危机时候的少年而已,竟然能够“看到”未来十多天之后的事情?
难道说他也有谛听,或者白泽,伏羲氏这样的血脉。
能够在卜算推占之上,有着其他人不能比拟的,得天独厚的优势?
可是,那明明只是个凡人啊。
人间的人,也可以有这样,超越神通的存在吗?
而后下意识看向后土皇地祇娘娘,看到后土皇地祇神色亦有些微的动容,但是也看到了后土皇地祇娘娘眼底的坚决,心中咯噔一下,她知道了,娘娘或许也早已经知道这些,但是这样的计谋就是,哪怕娘娘知道了是勾陈的局,也会毫无迟疑地踏入其中。
道在其中也。
不可不行。
虽然说,就连那个入劫的道人都写信来恳求。
第一封信已结束。
第二页上第一行文字,如是写下——
“但是,您必然会选择仍旧踏入其中,前来救我,亦或者说,救助‘救了东岳,继承东岳印玺’的任何人,倒不如说,但凡修持于此地境界,皆是心性坚定,会有危险,反而会加剧您救我的心。”
元营元君怔住。
后土皇地祇娘娘同样怔住。
元营元君心底不敢相信,此人怎么可能,竟然如此了解娘娘的性格?
而信笺上面的文字继续写下:“但是,我既为饵,则娘娘您踏入妖族,我反而没有了价值,会在最快的时间内被大圣或者妖皇诛杀,以确保圣胎和东岳印在他们的手中;而您若是不动,则我同样会没有价值。”
“所以,若娘娘信任贫道,且请将地祇尽数动员。”
“而后,沿整个妖族人族分界,陈列神将边缘,不断汇聚力量,以作倾尽全力之姿。”
“再请元营元君,元皇元君,元执元君三位,各持拿神兵,藏匿于三处本阵之中。”
“遮掩气机,镇压气象,令妖皇不知何处为进攻之处;其既不知后土皇地祇娘娘在何处,所有大圣,必皆被钳制,都心神紧绷,日日待战;而贫道方才有脱身而出的一线生机;而娘娘不动,则勾陈不动,勾陈不动,则妖皇终究不过——”
“一介棋子罢了。”
“他,不敢杀我。”
少年道人的笔迹平和。
却是有着一种和修为不同的从容磅礴。
之后尚且还有些许文字,说齐无惑希望后土皇地祇娘娘可以允许他持拿东岳印玺,便宜行事。
说养精蓄锐,等待时机,自可以得到足够的战果。
而那个时机,后土皇地祇会看到的。
元营元君仿佛看到那少年道人真的出现在这里,在剖析局势,在提出建议,眸光平和安静,无不切中要害,无不是凌厉从容,但是,但是——
这是半月之前写下的。
元营元君心中震动,禁不住神色变化。
他是谁的弟子?
谁能教导出这样的学生?!
谁又是他的老师。
能有这样的运气和福缘,在那茫茫无尽人海之中,寻找到这样的弟子?!
后土皇地祇娘娘神色变化,似有迟疑,似乎有不忍,斟酌许久,却找不到更好的选择了,最终还是闭上眼睛,长呼一口气来,对那元营元君温和吩咐道:“就先,按照他说的来吧……”元营元君心中有欣喜,知道如此行事的话,娘娘的危机会降低许多,当即应下,而心中,对于那位少年道人的好感也是大幅提升。
而后土皇地祇看着那信笺,最后还有一行文字。
笔触便是温和许多,仿佛都带了几份笑意。
上面写着:“那么,此番总不至于,还要贫道来求求你吧?”
“‘元营元君娘娘’?”
他知道了?
后土皇地祇怔住,旋即想到,以那少年道人表现出来的东西,他猜测不到,才是有些问题,看着这一行文字,无言笑了一声,回忆那少年道人模样,禁不住长声叹息,道:“真是……”
“每一代都如此,每一代都只一个,却都是惊才绝艳,天下风流,无双无对之辈。”
“道友啊道友,你的缘法,为何会如此之好?”
“你却又为何,每一次都让他们离开自己,放他们进入人世大劫,丝毫都不肯珍惜,你,你……”
声音逐渐归于安静,缄默,最终素来温柔的后土皇地祇娘娘竟忍不住长叹一声,道:“果如玉清所说。”
“太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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