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张嬷嬷,岂会少贪。
“她爱财我愿给,哪里有错。”贺元瞥王良一眼,不满回道。
王良绽开笑,倒有十足把握似的:“你就等着你嬷嬷出来吧。”
贺元又玩起王良的手,嗤笑:“我都能听出这诸多古怪,你还救不回人,那夫君你可得好好反省了。”
王良掐她手:“求我就晓得叫夫君了,再多叫声。”贺元羞意浮上,不肯再理。
三日后,京兆府私审此案,最终判决张嬷嬷以及张家流放边外,四喜、张嬷嬷之媳有诬告之嫌,罚三十板。
此判决一经公布,平民吵嚷不休,说京兆尹竟然屈从宗室,包庇该死之人。
京兆府只得公开审理过程。
谋害表嫂一事不过是张嬷嬷误伤,并非出于杀人本意;原县县令早疾病在身,非乳母之子所害,但素日欺男霸女却也属实。县令小女贱妾所生,因不满嫡母定下此婚事,更嫌弃婆母为奴才来作伪证;从村一事更是毫无过错,只是道义难全。
而四喜呈上的证据更是可笑,单凭一点足可致命,区区外买奴仆哪来会笔墨。不过是四喜与张嬷嬷素来不合,欲给张嬷嬷罪上加罪,但因状告之事却有,故此从轻发落。
韩方自认为刚正不阿,此案除开四喜被刺一事未得解决,其余都做到了秉公处理,没被那四喜蛊惑,成他人棋子。
谁料市井间的舆论并未得到缓解,百姓不懂什么叫证据不足,前后矛盾,他们只晓得三日前他们听得明明白白张嬷嬷犯下滔天大罪,怎么私审后全面翻盘。
一时,贺元又成市井里风口浪尖的人物,说她心狠手辣、一手遮天,连最为清高的韩方也只能屈从。可怜四喜命卑微贱,伸冤无能。
传闻再难听,贺元也懒得理会。
她终于放下心来,张嬷嬷既被判了流放,她自有法子将她替换出来,而张家人却该受自己的罪。
张嬷嬷在牢中憔悴不少,她跪在贺元面前满脸苦楚,终于大声哭出:“奴婢,奴婢。”
贺元眼角微湿:“嬷嬷,你养我这般大,以后可就见不着了。也好,你看你如今复了良民身份,可再做不出仗势欺人的事来。”
她这般说,是为慰张嬷嬷之心,也是有几分警醒她。其实谁都明白,张嬷嬷虽大多是被诬告,可也做下不少错事,若少了那巧言如簧的讼师也判不得这般轻巧。
张嬷嬷哭得不行,呜咽说:“郡主对奴婢这般好,奴婢还不知足,暗中换了账册,偷拿多年银钱。那四喜诓我说早晓得此事,要告知您,我怕您生气,被她引去案发处进了那局,如今又将您连累至此。”
“哎,嬷嬷,你怎么还不明白,我不在乎那些,你要想就拿呀。”贺元微嘟了唇,几分叹气。她对张嬷嬷是极有感情的,早年明华忙的事太多,而她从幼时起就只有张嬷嬷,她知晓她的私心、她的贪念,可又如何。
张嬷嬷听此哭得愈加大声,她离贺元很近,她眼睛里全是浑浊的泪珠,眨也不眨看着贺元的肚子连连磕头:“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啊,元元,我怎么这么不是东西,嬷嬷对不起你。”
她哭得喊起了多年前贺元还小时才敢偷喊的的乳名,贺元却只当她是临别伤心,引得也哭了一场。
还是贺元发了狠,哀道:“嬷嬷你放心,你的家人我总是会顾全,你就在家里等着吧。”张嬷嬷这才颤巍巍一步三回头的离了王府。
谁想,张嬷嬷死了。
在贺元安排好一切,本该出行的时候,在外刚刚传起牢中流放的人被偷换,韩方要彻查时。
张嬷嬷吊死在了京兆府外。
她似是想要用自缢平息这一场祸端,流言却传,是贺元抵不住舆论,逼张嬷嬷去死全了自己的名声。
这些贺元都不晓得,她得知死讯后恍惚良久,抓着王良又哭一场:“我这才晓得娘临走前对我说的那番话,怎么就这么快,一个一个离我而去。”
王良安慰她:“嬷嬷是为了你好,她是为了你好。”
贺元却不晓得这个“好”从何而来。
而不久,踏上流放之路、被贺元嘱咐过好好对待的张家人也几乎立时被送上了黄泉路。
21、我不懂
秋风渐起,越发萧瑟。
贺元一改消沉,铁了心让王良查出幕后一桩桩究竟出自谁的手笔。名声扫地也罢,可她却失去从她睁眼就伴她的奶嬷嬷。
“下旬我就二十四了,这个诞辰既无了娘还无了嬷嬷,有什么意思。”说此,贺元就有些失落,她从未想过,二十三岁会这般难熬。
王良抱着她安慰,说还有他,调查却一拖又拖。
偏偏王母还做起怪来。
这些时日,一事接着一事,贺元身旁人越来越少,却也不肯再添了旁人。也幸得王母在府,接手张嬷嬷的掌家大权。
旁的后宅,多的是婆媳争夺家权,贺元这般洒脱不管,却也没得了王母的欢心。
王母仿佛一下懂了许多,不再是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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