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兆攀在刺穿人体的骨刺顶端,坐在那些死人的胸膛上,像疯子一样大笑。
脸上还沾着妮娅清洁留下的粘液,莱尔睡意全无,背着月光踏进那片坐标所在的森林里。婆娑的树影在风中发出梭梭声响,看上去阴森可怖,但莱尔不想在这片萧索的平原上多呆一秒。
踏进森林的第一秒,单薄的月光就被吞噬了,到处都是影子,噩兆在连绵树木构成的背景墙上滑行,随意伸展。这片森林诡异的安静,像是死了一样,只有皮靴踩碎草叶的声音成为唯一的声音,还有莱尔的低语。
【我对那地方越来越期待了,在这片血肉横飞战火肆虐的土地……你可试着猜想一下,我们的目的地会有什么?】
“更糟糕的什么,也许是这片恶毒之地的精华,波苏瓦的毒瘤。”
【我们难得保持一致,莱尔。】
“真是不幸。”【真是万幸。】
变形怪
羊皮卷上边角模糊,只有被红色叉字囊括的大致范围。莱尔眯着眼睛紧盯着地图,试图从模糊的线段里找出当前的位置。妮娅的触须像天线一样竖起,推开头顶的绿荫漏出小团阳光。
莱尔在阳光下站立了三分钟,将地图收回行囊。
“找到了吗?”妮娅的嘴边掉出饼干渣,发出清脆的咀嚼声,懒懒地趴在莱尔头上。
“差不多了。”
“可莱尔一小时前就这么说过了,在妮娅吃前午餐的时候。”饥饿的幼体并没抱太大希望,她已经将这当作了一场远足,唯一担心的就是背包里的食物储量。触须慢慢翻动莱尔的小皮袋,确认着远足结束的时间。还有三个小时,到时候不管莱尔怎么说,她都会打开回家的骸骨之门。
“我们一定进入那个范围了,只需要找到一个隐蔽的入口。”莱尔嘴硬回答,周围的植物一成不变,他在树林中不断前行,从夜晚走到了白天。阳光的照射让这片树林亮了一些,缭乱的灌木丛中传出细微的响声,昆虫振翅的合奏。低下脑袋,看着脚下模糊的影子,在朦胧的光线里,影子像一团模糊的雾。
“有什么发现吗?噩兆。”
作为莱尔的化身,噩兆在物质世界只是一团不得不蜷缩在影子里的负能量团,精神震慑,也就是编织幻象恐吓是他的主要能力。噩兆对精神活动的感知十分敏锐,这有利于搜寻“活物”。
【什么都没有。】
“妮娅。”
莱尔不得不向安德瑞的抽象派地图画师低头,用最为野蛮的地毯式搜索找寻目标。妮娅将最后一块咸饼干吞下,身躯液化落进树根里。脚下的震动从轻微到剧烈,莱尔略带遗憾地注视面前的树木,看它们最后一眼。
那声音如同兽群迁徙的脚步声,伏行在土壤中的触手群扩散成一个巨大的圆,在一个瞬间扬起,如暴怒的蛇群在空中狂舞,挑断根茎,掀飞土壤,抽打着空气将掀起的地皮打成碎渣。灌木中的浆果被敲碎,碎枝烂叶沾着汁水的鲜红色,被洒落的泥土吞没。妮娅像台推土机铲出一小块空地,范围还在扩大。
我只是让她伸展触须探个路。
【有动静了。】
妮娅玩闹的行为引起了新的反应,噩兆在脑海中指出那个突然产生的精神冲动,这里并不是没有活物,而是有东西把自己伪装成了死物,连思想也一起伪装了。
循着感应,莱尔看着那个方向,那是一块山体的侧壁,有着黑蓝色苔藓和翠绿的爬山虎。莱尔愣了一下,他打消了噩兆犯错的念头。虽然有些不可思议,但面前的这面山墙,的确在刚才,对妮娅破坏树林的行为产生了思想。
沉默地注视,妮娅重新爬到了莱尔身上,那股微弱的精神活动也在减弱。
莱尔伸手直指山体,看上去像个傻瓜。
“别装了,我知道你在。”
没有回应,但噩兆的笑声在脑海中回荡,那股精神活动正在变强,像个被拆穿的小贼,远没有外表那么坚定。莱尔抓起一个鸭蛋大的石块,举起手,作势欲投。
“停下!好吧,你赢了,我认输!”带着活力的声音从山体背后出现,接着莱尔意识到那声音不是在山壁后面。石头上的苔藓就像长了脚,毛糙的岩石纹路如水流一样扭曲移动,在一人高的墙上打着旋,短短数秒的时间,那块山墙扭曲变化,组成了一张巨大的人脸。乱糟糟的爬山虎画出两条细长的眉毛,石块上的凹凸刻画出眼睛,苔藓和蘑菇组成的胡须,他的嘴,是一个被隐藏的兔子洞。
这堵墙活了过来,从稀疏的植物头发上方,露出了后面辽阔干净的天空,这里隐藏了一处秘境,看门的是一堵会变形的活体墙。
排除炼金造物,它们仅听从指令,不具备思想活动;排除血肉造物,它们肢体被扭曲改造畸变,填充的灵魂也是混乱,面对噩兆,那些灵魂不是僵死如同玩偶就是活跃异常的跳楼机。
“维利姆洛……”,莱尔搜刮着脑海里的知识,维利姆洛也就是变形怪,俗称有拟态怪、二重身和替代幻影,一种神奇的魔法生物。会根据接触对象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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