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疫医先生很有趣,我很好奇。”
“你的好奇终究会停止,甜腻淤积便会产生厌恶,你终究,是会厌烦的。”
阿里安娜正准备反驳,碧翠丝却已经转身面对一边。她的手背上出现狰狞的血管,手指变得修长而又尖利,眼瞳中的红色顷刻充盈整颗眼球。
“敌人。”
阿里安娜抽出了魔杖,指向长在鼓泡的海面。
最先出现的,是青蓝色带着一层粘膜的背鳍,狰狞的鱼嘴塞满鲨鱼一样的三排利齿,两个惨白眼球暴凸,宽阔的视野能达到二百七十度的范围。人形身躯,皮肤上覆盖着厚实的鳞片,手上拿着缠绕海草的三叉戟和船锚,三个鱼人出现在了两人的视野里。
它们发出尖利的吼叫,粘稠的涎水落在了泥沙中。
“看来你所谓的塞壬同伴并不好客。”
阿里安娜的背后出现朦胧的人影,她魔杖上的红宝石闪着光芒。
“当然,毕竟我们并没有将拜访函交给人家,希望她不会介意我们现在补一个。”
荒野凋零者
就像是大地母亲的脓疮,这片土地是枯萎的黄色,夹带着沼泽污泥喷出的恶臭。
腐烂的动物残骸在污泥中起起伏伏,空中的飞蝇发出噪声,原本还算干净的天空中满是这些污点。
这里的植物在挣扎,在沾满毒素的溃烂土地上博取一线生机。
比如这根还算坚韧的草芽,它展现出顽强的生命力,在这片病土之上。
一只长着畸变疱疹的丑陋脚掌将草叶踩进烂泥里,它再也没有爬起来。
那是一个浑身上下都破破烂烂的人类身躯,他的身体上长满像是肿瘤又像是蘑菇菌盖的肉团,就连原本是头骨的位置,都被一个巨大的蘑菇替代。他全身都是细小的黄色斑点,斑点上还生出了在空中飘动的细小白色毛发,就像是蒲公英的种子,忽略掉那条被斑点侵蚀的破破烂烂的胳膊的话,还是很可爱的。
它是活的,无论是寄生在肢体上的像是一颗颗跳动心脏的菌盖,还是明显的像是呼吸一样喷洒的孢子,都在说明这一点。
这头畸形的生命体,才是这片病土的适格者。它在传播自己的恶毒孢子,让生命力都在自己的身体内集中,这就是自然的选择。它才是生命的新形态。
然后一支急速飞来的利箭,捅穿了这个生命体的身体,夹带的巨大冲击力,好比守城弩机。它被瞬间打飞,被箭矢钉在地上,但是生命的高等存在,并不惧怕这种打击。他的菌盖里摩擦发出怪异的声音,热感应的器官已经锁定了那个入侵者。
白色长发犹如飞雪,两只狭长的精灵耳从细密的发丝里钻出来,细嫩的肌肤就像刚刚成熟的香果,两只浅黄的眼眸灵动,仿佛会说话,此时正在倾诉对这个生命体的厌恶。
精灵少女的浅青色猎装掩藏在深灰色的披风下,手中的猎弓搭上了下一根利矢。
看着怪物生命体即将挣扎拔出那根箭矢,白发精灵少女反而收回了弓箭。
“交给你了,海因斯舅舅。”
没有人注意到,提着一个木制灯笼的男性精灵出现在了生命体之后。
看上去二十几岁的男人神情古井无波,注视着躁动寄生体的眼瞳里没有任何情绪的涟漪。
“为了自然的平衡,请凋零吧。”
他手中的提灯亮起白色火光,但并不温暖。掉落的火星都落在生命体的身上,它并没有被点燃,反而像是遭遇了强酸,身体开始崩解,最后只剩下一具干瘪的人类尸骨,和一滩黄色的刺鼻汁液渗进土壤里。
这种变化并没有结束,男性精灵脚下的土地开始白化,这种白色就像瘟疫开始蔓延,所有接触到的植物,都在枯萎死去。
“你在做什么,舅舅!”精灵少女急忙跑了过来,她掏出夹在胸中的绿叶吊坠,跪倒在地,紧握在手心,开始祈祷。绿色的光辉开始闪耀,土地的白化停止,那些死去的植物也重新焕发生机。
少女松了一口气,她责备地看着自己的舅舅,希望从那双平淡的眼睛里看到一丝歉疚。
“你怎么能杀死它们,它们可是生命!”
海因斯并没有被外甥女的质问击倒,他甚至相当不满意少女的所作所为。
“法尼拉,你在阻止正确的事。”
“月神在上,你疯了吗?舅舅?祭祀的训诫中,我们可是自然的守护者。”
海因斯对所谓的祭祀嗤之以鼻。
“比起月之祭祀,我更青睐元老院,而且,我自始至终都是在守护自然的平衡。”
法尼拉的眼睛里充斥着难以置信。
“你变了,舅舅,曾经的你,是不会顶撞母亲的,也不会离家出走,更不会蜗居在一座人类城市,为那些野蛮者服务,你还违背了精灵一族的使命,你在伤害自然。”
“我变了,是因为我了解了真相,我们的种族被蒙蔽的真相。与其和一些活在自己世界的逃避者为伍,我当然更愿意和那些有远见追求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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