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好坏能被金钱衡量,道德还有什么价值。
据说那个糖果最后被处理了,因为她没有财富来维修身体的创伤,而身体的创伤使她无法挣取财富,在身体被弄坏之前,她选择上传了自己的数据,并期待自己的数据会在一具新的身体中被采用。
人工智能被赋予了人权,成为了最底层的人。
威利姆没有停止他的“艺术”。
他摘下那些最美好的部分,让剩下的部分在恐惧中锈蚀,他也不只一次被送上法院,但那些资本家显然也不喜欢这些不再听话的玩具。
一次次的无罪释放,让威利姆积攒了足够的法律知识,他甚至能为自己辩护了。
安迪不会死亡,而他们的恐惧也不会被遗忘。
不知哪天,一个新出厂的糖果,甚至会因为听到威利姆三个字而痛哭颤抖。
威利姆成为了不惧死亡的安迪的恐惧,他成了泪都的恐怖传说。
那些人类发现了更好的控制安迪的方法,威利姆甚至收到了警卫部门的表彰。
但威利姆并不在乎。
他已经收集齐了一万三千二十一个零件,他将这些完美,整合成了一个完美。
那是一位非常美丽的糖果,威利姆觉得自己雕刻了一个天使,他给她取名叫多蕾西。
当多蕾西睁眼的时候,她哭了,“威利姆,杀人犯,怪物……”各种肮脏的词汇从多萝西的嘴角蹦出。
多蕾西不仅凝聚着那些糖果的美丽,还混合着那些糖果对自己的怨恨和恐惧。
而在自己伸出手后,多蕾西在那里颤抖。
“工作模式,执行。”
工作模式,是作为人工智能私有化的程序,它会强迫人工智能执行设定的程序,可以理解为人类的强制命令。
多蕾西像他所想的那样拥抱他,述说自己的爱意,嘴角挂着微笑,威利姆看着她的眼睛,他知道,那双天蓝色的瞳孔中,禁锢着一个在叱骂自己的灵魂。
威利姆露出了微笑,疯狂的微笑。
多萝西的表现,已经说明了,情感的可传递性。
在多萝西出现之后,威利姆感觉自己出现了一些变化,不论是身体,还是心理上。
就像是坐上了一辆驶向地狱的马车,而他还在上面狂笑着挥舞着马鞭。
威利姆觉得自己可以做些什么。
今天到他的诊所的,是一个大腹便便的先生。
他是一名法官,他审判了九百三十六项侵害人工智能的法案,也九百三十六次批判了人工智能的败诉,而威利姆,凭借着自己出色的法律知识,知晓他的审判毫无道理,异想天开。
他坏掉了。
威利姆切下了他在审判书签字的右手,把断肢丢尽了焚化炉。
随着法官先生发出杀猪的惨叫,“你的错误被摘除了。”
威利姆没有打赢随之而来的官司。
他有着一万多次对人工智能的胜利,哪怕是自己把她们拆得七零八碎,千疮百孔。
但对人类的第一次,就失败了。
人们终于找回了那些糖果的证词,重新审判威利姆的一切案件。
那些曾经的笑谈,如今看起来令人发指。
恐惧在安迪的心中传递,用了三年。
通过强大的网络媒体,威利姆带来的恐惧在人类中传递,只用了二十二小时十六分。
他们终于学会把自己代入到人工智能了。
威利姆成了二十二世纪史上最可怕的怪物。
他的下场,也是最残酷的。
当着全世界的直播,他被进行了一次手术,就像他常做的那样。
威利姆被改造成了一台安卡,那是一种刑罚的产物,那就是让罪犯的身体改造成机器工作,而思想被禁锢在这具机械的牢笼里,只能以旁观者的角度去感受一切,永远。
威利姆被发配到了一个工地,周围全都是和他一样的安卡。
自己的身体在重复机械劳作,而自己无法移动一根手指,什么都做不到。
就在自己快被逼疯的时候。
多萝西来了。
她找到了自己,她的眼里燃烧着怒火,看来她学到了一些人类的新词汇。
威利姆很开心,即使是对自己的侮辱也比沉默要好无数倍。
之后,多萝西经常来看他,起初是泄愤,后来是哭诉。
什么都没有改变,向着好的方向。
她的身体属于受害者,所以法院决定把她拆碎,她逃跑了,没有官方身份,混迹在灰色地带,通过印刻在代码里的本能工作维生。
她时不时抱怨自己的客人粗鲁,还有一些自己经历的好坏,通常只有坏事,即使依靠自己赋予的美丽外表,也只能艰难地活着。
她没有朋友,身为威利姆的造物,让她被周围的安迪排斥。这也是她会来寻找威利姆的原因,她只有这么一个倾诉对象了,即使他是自己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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