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爷,这样行事”话音未落,一件厚重的大氅就劈头飞了过来,扑得他一个趔趄。颂安勉强站稳,然后从松软厚实的大氅中抬起头,只见卫旬周身上下只剩一件玄色窄袖长袍,在这呵气成冰的天气中稳当当地站着。他乌发高束,以束带随意捆成小髻,碎发飘落在他线条硬朗的颊边,随意之中却显桀骜,更衬得这副皮囊是硬朗中的硬朗、狷狂中的狷狂。颂安瞧着卫旬已经撩起衣袂塞到腰际的革带里,连忙凑过去说完下半句“三爷,这样行事不妥当吧?”“有何不妥?三爷我不偷不抢,只是去找程姑娘聊聊天,也算犯法?”可您这凶神恶煞的样子,可不像是去找人家姑娘聊天的啊“您这可是私闯民宅,若是被侯爷知道了”“啰嗦!”卫旬不耐地打断他“老子又不是第一次这样干了,心里有数。”若不然,之前大哥为他定下的亲事又是怎么莫名其妙被推掉的?可不就是他苦口婆心地与那几位未婚妻“聊天”的结果吗。虽然他的方式、方法可能有问题,聊到最后都会把人家给吓哭,可这又怎样?反正聊过天之后,那几个女人都要死要活地不再肯嫁给他了。所以有的时候,旁门左道加上暴力政策,还是十分有用的。这次的婚事,卫旬打算故技重施,让程元珠自己知难而退。颂安正想着该如何劝说自家主子呢,可还没措好辞,就见卫旬已经一跃而起,自旁边的树干上借力一蹬,继而攀上那几丈高的墙头,轻飘飘地一翻便消失在了颂安的视野中。卫旬翻入内院,弓身压腰,两指撑地,稳稳地落下,黑眸迅速地朝周遭一扫,确认无人之后他才直起腰,大剌剌地掸了掸衣袂上的残雪。“三爷、三爷!”墙外传来颂安充满不安的低声轻唤。卫旬隔着围墙翻了个白眼“在外面守着,我一会儿就出来。”从围墙下走开之后,他闻到了一股梅香,循着香气走了几步之后,便瞧见了一处默林,彼时已有浅雪飘落,卫旬站在厚厚的积雪之中,暗自赞叹这程家的梅花开得可真好。落雪如梅、暗香盈袖,说的正是眼前此景。苑内有梅树十数棵,其中有一棵尤为枝叶庞大,几乎蜿蜒了整个庭苑,冷风袭来,梅枝轻颤,花瓣如雪般纷飞,飘散在雪地里,沁血般殷红。看着这满园的美景,饶是卫旬这样的粗鲁男子,也不禁折服于眼前的美景不过他偷偷溜进程家可不是来赏梅的。卫旬站在默林中四处张望了下,思忖着要去哪里找这位程小姐,他目光一扫,而后意外地在某处定格。在默林之外环着一方清泉,此时,一位穿着素色大氅的女子静静地站在泉边,她的纤纤身影彷佛定格在这美景之中,片刻之后,又是一阵寒风袭来,吹掉了遮住女子脸庞的兜帽,于是她的脸就这样刻进了卫旬的眸子。女子的发上只有两件简单的发饰,配上不经意间落下来的雪花,竟是美得不染纤尘。她的侧脸纤细秀致,乌发如墨、芙颜如瓷,浑身上下似乎只有黑白两色,却唯有唇间的那一点红,如同这漫天飞扬的梅花般一般,直接飘进了人的心坎里,引起阵阵涟漪。她没有再将兜帽戴回去,反而从袖中伸出手来,花瓣绕着雪花轻飘飘地落入女子的掌心,她指尖微动,朱唇勾出了一抹弧度,此刻,再美的景色,在佳人面前都失了颜色。身为一位翻墙而入的不速之客,卫旬此刻应该避开不被人发现才是,可他却鬼使神差地朝她走去这时,女子似乎起了玩心,微微踮脚想要去接一片随着雪花飘落的梅花瓣,可花瓣随着细风飘飘荡荡地向前飞去,她向前挪了几步,却不想踩在鹅卵石上的脚倏地一滑。
程元秀顿觉身子一下失衡,挥着手臂重重撞裂冰面,跌入水中,冰凉的湖水在没顶的瞬间疯狂灌入她的耳鼻,窒息的灼痛感铁网一般紧紧地包裹着她。程元秀拚命地挣扎,模糊的视野中是透出微弱光芒的湖面,完全不懂水性的她不断扑腾着,身上的大氅却重得好像秤砣,将她往湖底拉去,窒息感与湖水灌入胸腔的痛苦感拉扯着程元秀的理智,令她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小,无神的眸子也逐渐闭阖就在这时,湖面上又传来扑通一声响,湖中强大的水纹激醒了程元秀。在隐约看到那个庞大的身影朝自己游来之后,她还是受不住般阖上了眼。程元秀的黑发弥散在浅绿色的湖水中,皮肤莹白、唇瓣殷红,彷若嵌在琥珀中的人鱼妖精。不过现在可不是欣赏美人的时候,卫旬迅速地游过去将她捞入怀中,利落地扯开她颈间的丝带将大氅脱掉,然后便抱着她毫不费力地游上了岸。卫旬将程元秀放倒在岸边,拍了拍她的脸颊“喂!”程元秀直挺挺地躺在地上,脸色惨白如纸,一双眉儿紧紧地蹙着,她的衣衫浸湿,勾勒出她的曼妙身姿。卫旬又晃了晃她“没死就睁开眼啊,我还有事要忙!”他连叫了几声也不见对方转醒,稍作踌躇之后没好气地说:“真麻烦。”卫旬用大手捏住她的脸,然后俯身贴了上去,他毫不犹豫地含住了那张被他捏得嘟起的红唇,然后鼓起了腮帮子用力地渡了几口气过去。渡气完毕之后,程元秀还是没有醒,卫旬眉头拧成个川字,又将双手交迭在她的胸口上,可当他厚实的大掌触碰到她胸前的一团柔软时,下意识地又把手收回来不过他只犹豫了一会儿,就又把手压了上去,反正嘴都亲了,摸就摸吧!可眼前的女子看起来那么弱不禁风,脆弱得彷佛一压就会碎,所以他又不敢使大力气,只能努力将力道拿捏得恰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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