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
陈鸢连忙打断师父的话语,倒不是怕那边的韩幼娘听了去,而是担心把檐下的老妇人给吓着,回头看了眼,好在老妇人已经回屋照顾孙儿去了。
这时,身前一道香风扑来,刚才准备离开的女子竟从他面前走进了院里,韩幼娘大抵是被疯老头的话刺激到了,反而不急着走了。
屋里的老妇人听到动静,看到进院的女子,‘哎哟’叫了声,急忙将门给关上,隔着门板朝外叫道:“门外这位姑娘,你还是走吧,老身已经有这位先生帮忙,不需要你了,今日你说的那些话,全是错的。”
这话令得韩幼娘皱眉,目光随即就被堂屋门山的黄符吸引,低声道:“陈鸢,你也修过天师府道法的,怎的认不出这是借寿符?那观中道士明显坑害这方圆数十里的百姓钱财,长久拖下去,许多人会伤病加重,被折磨而死。”
“借寿元不假,你将门上的黄符取下来,翻去另一面再仔细看看。”
陈鸢指了指门扇时,老妇人家中灶房,走出一身布衣荆钗素净打扮的白素素,端着汤碗,敲了敲门扇轻声道:“老人家,将这碗汤喂给你孙子喝下,可暖身子骨的。”
“哎,好好。”
门扇打开,老妇人笑呵呵的接过汤碗,看到外面的韩幼娘,又赶紧将房门碰上,一旁的白素素笑着转过身来,朝女子笑道:“这位韩姑娘,与老人家说话,不要太过直接,何况你说的东西,并不一定是对的。”
韩幼娘看了看面前这美丽女子,虽然穿着朴素,可那相貌,就算她是女子都觉得美艳的紧,身上里里外外都透着妖气,只是道行有多深,却是看不出来。
将信将疑中,韩幼娘进了檐下,走到堂屋前将那张黄符取下,翻过一面,这才看到正中还有篆文所写的敕令。
就是不知道表达的是何种含义。
“徒弟,快告诉她。”疯老头凑过来,“看她模样就知道不晓得,还没为师看得懂。”
疯老头看不出是什么敕令,但看一眼,就明白其用来做什么,就算人疯了,可对天师府的符箓效果,还是一眼便知的,何况还有胖道人也在的。
“韩姑娘,正面确实如你所说,那是借寿符,但背面却是不同,那篆文乃是一‘舍’字。”陈鸢走过去,在白素素身旁立定,伸手一摊,韩幼娘手里的符箓陡然飞了过来,“符箓正面乃为他人所用,背面则是相连施术之人。这符背面,又叫舍身符。”
舍身符……
韩幼娘轻声念叨这个符箓名字,她从未听闻过,“谁知道你说的是不是假的。但那妖道你又如何解释?你们又为何出现在这里?”
“这位道友,本道这一行人到哪儿没必要和你解释吧?”孙正德照看过了车里的徒弟出来,手肘靠去疯老头肩膀,后者瞥了他一眼,将胖道人给拍开。
陈鸢抬了下手打断想要反驳的女子,继续道:“真假我不需要解释,至于我们为何在这里,是因为要走一趟兖州,游览下泰山名胜,可要一起同行?”
这话却是不假,出了荆襄地界后,陈鸢等人坐着牛车一路穿行豫州到的这边济阴地界,已经快到兖州了。
过来时,还是胖道人先察觉到了这村里有符箓法力,看是否有同道中人在这里用符箓救人,若有需要还能搭把手帮衬一二。
“哼,你们几张嘴,我说不过你们,但今日我也闯那道观,已经证实那道士就是一个妖怪。”
韩幼娘扫过几人,提了寒玉剑就走。
“枉你们与天师府有旧,遇上假借道家名义祸害百姓的妖怪却置之不理,还以为有多大的好心,原来不过如此。”
“站住!”胖道人一听这话就恼了,从车上跳下来,将已经走到院口的女子叫住,“告诉你,是不是妖暂且不说,但这符,可是真在救人,本道向来不喜欢嚼舌根,但今日破例说上一句,你这性子跟你那师姐一般无二,迟早也会死在别人手里!”
“你!”
一提到故去的师姐,韩幼娘俏脸爬上了怒意,转过身时,手已经握在了剑柄上。
“韩姑娘,这世道未必全都是恶人,但也不全是好心肠。”陈鸢语气温和,说话间,随意抬了下手,原本拔出一些的寒玉剑在女子手里直接回拢剑鞘。
“事情经过,我已经从老人家口中知晓,这是最后一道符箓,过了今晚那孩子就确实能痊愈,不再受病痛折磨。至于你说对方是妖也好,人也罢,还是看其行径,所做之事。毕竟妖中也有善类。”
匍匐院里的老牛抬起脑袋,‘哞’的提醒一声。
“那你敢跟我去吗?”
韩幼娘低声问道。
“有何不可,若是恶妖,我顺手除之,若是善类,还望姑娘莫要插手他的功德。”
陈鸢走了过去,做了一个请的动作,便率先走向院外,消失在夜幕下。
女子看了眼胖道人,还有白素素,以及疯老头,转身紧跟在后。
拜妖
夜风抚过山林,两道法光一前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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