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偏头看向陈庆之。
“话我已说了,便是告辞的时候。”
“高人留步。”
见陈鸢转身走出大帐,皇帝元颢急忙跟着追了出去。
“先生!你道法奥妙,心有侠义,不如就留在此间军营如何?!”
障眼法
走到大帐外的陈鸢停了停脚步,站在两侧兵将中间微微侧脸,周围顿时掀起一阵风来,帐中灯火都在摇曳。
“陛下,刚才我已言明,我乃山野闲人,纵然会些术法,但江山社稷,人伦昌盛,与我并无关系。不过若天下黎民百姓陷入为难,在下自会挺身而出。”
随即,抬手拱了拱。
“望陛下知我去意,不要强留,就此告辞!”
言罢,吹拂的风里,陈鸢迈开脚步走过众士兵当中,那边帐里的陈庆之追出来送别,持剑一揖,目光之中,望着陈鸢的身形渐渐消失不见,周围士兵惊得揉着眼睛,以为看花了眼,好一阵才反应过来,人确实就这么面前变得淡如薄烟,走到辕门彻底消失。
元颢抿紧了双唇,望着那位高人消失的地方,眸底泛起复杂的神色,待丘大千、陈庆之看过来,他眨了眨眼,恢复如常,只是叹了口气。
“世外高人,难停留红尘呐。”
“是啊,若非与先生有段机缘,怕也难以知晓世间竟还有高人一说。”陈庆之也跟着叹了声,他目光回转,看到丘大千时,口中哼了声。
“武都公,你……你这是何意?”
眼前的陈庆之有高人撑腰,丘大千此时收敛了之前神态,尤其刚才触碰帐帘被弹飞后,心里到现在都还有些仓惶,见陈庆之这般眼神看他,心里不由一阵发虚。
“何意?你麾下可有兵将去了荥阳后方?”陈庆之向前半步,眼中泛起冷意。
“是……是有这么一回事。”
丘大千被他看得,心里更加没底了,忍不住后退一步,“此事我已回禀过陛下。”
“对,他派兵之事打探荥阳兵马动静,朕知晓这回事,武都公可是有何不妥?”
陈庆之又逼近一步:“哼,那陛下也该知道他那手下入山叫嚣一座道观,扬言放火烧山?”
皇帝与那丘大千脸上都有些惊讶,他们并没有将这事告诉过陈庆之,怎的知晓的,两人脑子转动,很快想到了刚才的高人。
丘大千抬起手,有些发抖的指去外面。
“那道观就是刚才那位高人的?”
“丘将军以为呢?!”
嘶~~
这下不仅丘大千牙缝里吸了口凉气,旁边的元颢脸色都一变,难怪高人不愿跟他多说,原来是有这么一出误会。
不过事情已经变成这样,他也没什么好说的。
“武都公莫要气恼,此事丘将军也不知情,待打下洛阳,朕与丘将军一起过去向高人赔罪。”元颢赶忙打起圆场,不然越往后说,麻烦就越扯得大:“眼下当务之急,还是破荥阳为重。朕过来寻将军,其实心里有一策破敌。”
陈庆之也不想咄咄逼人,毕竟丘大千麾下还是有数万人的,有他在,就算没不参与厮杀,也能状这边的声势。
皇帝要打圆场说和,他自然不会纠缠不放。
“陛下说的是,不知是何破敌之策?”
“说降。”
元颢微微仰起脸,负手走在帐内,看着案几摇曳的油灯,轻声道:“朕与那荥阳城中的杨昱有些交情,一封书信,定可让他偷开城门,放我们杀入城中!”
他言辞凿凿。
攻城之事,至少要等到明日,既然皇帝要试上一试,陈庆之自然是同意的,不过攻城的准备,他还是要做,待皇帝取来笔纸写下信函时,营中工匠、士兵已开始打造攻城的器械,争取天亮前,能赶出上百架云梯。
……
梁军营外,风声里是单调的马蹄声奔出辕门,一名信使怀揣皇帝的劝降信飞快奔过原野,朝西面的荥阳城赶去。
清冷的月色下,陈鸢并没有离开,而是站在不远的山坡,负着双手看着那单人单马在月下狂奔。
终究是想看看,陈庆之会做到哪种程度。
打下荥阳,攻破洛阳、虎牢,持剑自傲,说不得收回法剑的同时,给予对方一些惩戒,至于那个皇帝,他一点都没放在心上。
“看你如何做了吧。”
陈鸢双袖一拂,扫开地上草鞋、灰尘,就着天地月色,洒脱的侧卧地上,享受着风露闭上眼睛,引导香火之力,撬动起被限制的元婴。
这一入定,直接就忘却了天色时辰。
……
与此同时。
西面矗立的重镇荥阳,灰扑扑逃回来的抚军将军元显恭正与魏左仆射杨昱,以及西阿王元庆,说起今夜发生的事,听得两人惊的微微张着嘴。
“那一声龙吟,我便知晓大事不妙,骑兵座下马匹俱受惊不前,射出火箭照去天空,你们猜,我看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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