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噫吁嚱……”
这时,熟悉的声音在屋里响起,李白木雕横卧桌上,撑着脑侧,晃着指尖悬着的酒葫芦让陈鸢给他打酒。
“太白兄,什么时候进来的?”
李白抬了抬眼帘,指去微开的门缝:“没关。此间有好酒,给葫芦满上……噫吁嚱。”
“这都能闻到?”陈鸢失笑的从他手中接过酒葫芦,在手中化做正常大小,“这就给你打几两。师父,你先休息,我去楼下一趟。”
床榻上,疯老头翻了一个身,夹着被褥,瞌睡的挥了挥手。
吱嘎!
门扇拉开,陈鸢出来就见店家伙计骂骂咧咧的从隔壁走出,脸色看来有些不好,碰到陈鸢时,还是挤出一丝笑容,问他有何需要。
“打四两你家最好的酒水。”
“是灌葫芦里?那行,客官在楼下稍坐,小的这就去。”
酒缸就在柜台后面摆成一排,那伙计提了布巾包裹的土盖,用着竹筒勾了勾舀出一筒慢慢倒去葫芦里。
陈鸢看着他背影,有些好奇刚才为何那副神色,毕竟伙计这行当,客人再刁蛮,也得陪着笑脸。
一问出来,那伙计也没回头,一边打酒,一边叹了声。
“不是小的抱怨,实在是那夫妻俩太折磨人,一会儿就叫小的进去,刚才来来回回就七八趟了。”
“哦?进去作甚?”
“客官别怪小的在后面嚼舌根。”那伙计打好酒水称了称重,将葫芦塞好,接过酒钱后继续说下去:“那男的身子瘦弱,搬不动自个儿妻子,上床需要帮忙搬;洗完澡穿好衣物,也要让小的帮忙搬,那妇人也怪,身子怪重的,小的怎么也说做惯重活的,算上那男的,搬一个妇人却吃力的紧。”
“原来如此,或许是那妇人身子骨实沉呢。”
有些人看起来瘦弱,却实打实的沉,这也是常见的事,陈鸢没将什么事都往鬼怪妖魔上靠,何况那夫妻里的男子,言语得体,待人随和,不像暗藏祸胎。
拿回葫芦陈鸢也没多聊下去,回到房里将酒给了李白,木雕小人儿闻了闻酒味,又是一声:“噫吁嚱!”
嘭的跳下圆桌,跌跌撞撞的打开门扇便走了出去。
“太白兄注意脚下,观完夜色,吟完诗记得回车。”
李白头也不回,背着陈鸢挥了挥手,颇为潇洒的走去楼梯,然后……脚下踩空,整个人栽了下去,传回的是接连嘭嘭几声。
“叫你小心的。”
陈鸢摇摇头,将门扇关上,师父在床上四仰八叉的躺着呼呼大睡,一根发丝落在嘴上,随一声声鼾声上下起伏。
“还是现在的师父好……”忆起上次师父清醒的模样,这样的师父才是陈鸢喜欢的,将来要是找回记忆,说实话,陈鸢也没做好如何相处的准备。
眼下这样,是最好不过的了。
他将灯火移到桌上,伸手在左袖一摊,指头般粗的白蛇盘着一团出现在掌心,右眼血肉已干涸,朝外凸起,看上去颇为吓人。
“真君……”
白蛇微微动了动,有着微弱的声音传入陈鸢识海,“妾身无恙……多休息几日就好了……不需真君跑这么远一趟,不要去求人……”
“不管如何,我都要还你一只眼睛,这是原则。你先安心疗养伤势……”
话语间,床榻靠墙的位置,‘咚!’的一声撞响,起初以为是师父翻身把脑袋磕在墙上了,下一刻,又是沉闷的撞击声从隔壁清晰的传来,片刻不到又是几声。
床上的疯老头有被吵醒的迹象。
陈鸢皱了皱眉头,他将白蛇放回袖里,打开房门走去隔壁门前敲了敲,片刻,里面有慌忙的脚步声,瘦弱的男人开了门,从门缝里看到是陈鸢,便问到何事。
“你房里一直撞墙是何意?”
“在……在下不小心,撞上去的。”
那男人眼神闪闪烁烁,随意敷衍一句,就要关门,却发现门扇如何也推不动,眸底不由露出惊慌。
“你不小心接连撞七下?”陈鸢眯了眯眼睛,视线从男人身上挪开,看去里面,那男人下意识的将陈鸢视线挡了挡。
见男人神色有异,像是做贼心虚,陈鸢忽地想到会不会是牙人,给妇人用了某种药,让其四肢不能动弹、口不能言语,拐卖去他乡。
“所以撞击是你妻子发出的?”陈鸢抬手一推,门扇将那男人顶的后退几步,进了房里,目光四移,就见那妇坐在桌前,脑门是一片红痕。他偏过头看去男人:“你如何说?”
“这位郎君,真不是你想的那般。”那男人不知如何辩解,叹了一口气,蹲去了地上。听到动静的店家伙计、掌柜也赶了过来,进到房里,见女人额头血红,墙上还有红红的印记,都见识过三教九流的人,多少猜到一些不好的事。
“好啊,敢拐骗女人……走,跟我去见官!”
说着,那掌柜和伙计伸手去捉男人,怎料那呆坐的妇人忽然抬手,将伙计的手捏住,像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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