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快打仗了,跑那边去,这不是给胡人送菜!”
“真遇上了,那是他们倒霉,算了算了,喝茶喝茶,诸位在这里相识也算缘分,来满饮一杯!”
茶肆里一帮汉子纷纷举杯哄闹叫嚷起来,陈鸢笑呵呵的跟着举杯,与那边书生示意一番,后者也举了举杯盏。
陈鸢放下杯子,然后,便看到盘中五张饼子,就只剩一些残屑在了。
疯老头两颊鼓鼓囊囊的抬起头来。
“看为师做甚?为师肚子饿,就不能多吃一些啊。”
“当然能多吃,师父要是不够,让店家再做一些。”
说笑之中,叫来店家重新再烙了几张,听着棚外风声呜咽,吹着雨点倾斜打在茶棚。
哗哗的雨声、风声里。
陈鸢吹着腾腾热气,端着茶杯放在唇间,安静听着棚里一帮汉子吹着天南地北的稀奇事,渐渐有些入神了。
令他感到舒服。
“人间烟火气啊……”
不知不觉,天色已暗,雨夜赶路自然是不成的,一帮走南闯北的汉子借宿也成了习惯,纷纷求店家老汉帮忙去他村里说说。
房钱自然是要给的,老汉也清楚,便应下来,收拾了肆里的家当,挑起担子冒着大雨招呼一帮人跟上他。
陈鸢也在其中,与那中年书生正好同路,两人拱了拱手,便一起进了老汉口中的村里。
听闻动静出来的村人,打着火把来了七八青壮,挨个将众人脸照了一遍,在听完老汉的话后,干脆腾了一个大屋出来让他们集中住在一起,省得分散各家,要是出了什么事也不好找人。
“最近咱们这儿也不太平,半夜可别没事跑出门。”
那些青壮离开时,有人叮嘱了众人一番,这让一帮商旅心里有些忐忑,不会这里也有什么东西吧?那老汉怎么不说?早知道还不如茶棚里凑合一晚。
其中一人看书生的模样,连忙拱起手:“这位先生,看你也有学识,这事你怎么看?”
“屋都住下了,还能怎么着,真要碰上那老汉口中说的事,我也无法。”
那中年书生笑呵呵的朝他们拱拱手:“不过你们当中真要遇上怪事,不妨就朝那人住的房门跑。”
他挑挑下巴,示意的方向,正是牛车停靠的位置,一道背影正打开房门进去。
“先生,这是为何?”
“彼奇人也。”书生笑呵呵的道。
胡书生
雨水啪啪的打在窗棂。
陈鸢掰开火折子,在吹起的火星前打了一个响指,豆大的焰苗在食指与拇指中间凭空燃起,随即轻轻一弹,豆焰飘在半空落在灯芯,片刻,房里渐渐泛起了暖黄。
自破庙里将三术法诀合在一起后,他发现对于术法、法力的控制越发娴熟,看待普普通通的一草一木、天空浮云,有了些许微妙的感观,就好像原本熟悉的世界,有着另外的不同。
比如一面镜子倒映出他面容,如今却是多了一面,能看到后脑勺一般。
想着,他去外面打了井水过来,服侍师父洗漱睡下,听着外头花哗哗雨水,他也有些疲了,便将木坛放去窗棂,转身与师父躺到一块。
“有古怪!”
疯老头忽然翻坐起来,吹胡子瞪眼的看着床尾,然后,呯的躺下去,一只脚搭在徒弟双腿上,磨着牙,发出模糊的梦呓:“徒弟哎……为师想吃烧鹅……叫胖道士去抓一只来……”
“弟子知道这里有古怪,好了,师父乖,等雨住了,我就叫胖道人去抓一只给师父解解馋。”
老人其实一直都有洗澡,就是那身破烂衣裳死活都不换,本来以为会有恶臭,可一路走到眼下,陈鸢都没觉得衣衫有过臭味。
大抵觉得应该是师父以前炼制的宝衣之类的,只是破成了这样,还能这么神奇,可见这衣裳完好之时,绝对比之前那女子的铃铛法宝还要来的厉害。
至于此间事,不过一只小妖罢了。
安抚师父睡下,陈鸢打了哈欠,翻了一个身,听着哒哒的雨声拍打窗棂,也迷迷糊糊的瞌睡起来。
……
雨帘挂在屋檐渐在房门,相隔不远的三间房里,七八个汉子光着膀子挤在一起,呼噜声此起彼伏。
相邻的另一间相对安静,那中年书生靠着油灯,斯文的翻着书卷。
灯火陡然摇了摇,书生抬起脸看了看外面,雨声里有着‘啪啪’的羽翅扇动的动静,书生顿时吹熄了灯火,翻去床上。
此时,相邻的那间房里,七八挤在一起的汉子并未察觉,其中有人不知是不是感到冷意,搓了搓膀子,迷迷糊糊的醒过来。
“要补肾气了……大半夜被尿憋醒。”
模糊呢喃一句,醒来的汉子打着哈欠,忘记了村里人的叮嘱,拉开门扇径直走了出去,冰凉的水汽扑在脸上、身上,顿时打了一个激灵,冒着雨水走到停靠的车辆后面,拉开裤子就往田里哗哗的放起水。
黑夜里,还有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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